出了张家口,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除了太仆寺牧场在这边,还有内务府上驷院牧场。因此,路上还遇到两伙出入口外的内务府官员。
除了哈喇尼敦井的太仆寺左翼牧场发生马瘟外,相邻不远的上驷院牧场也没能幸免,听那官员提起,暴毙的良马也到了几百匹。
曹颙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如今他不怕天灾,只怕[***]。不过,到了哈喇尼敦井牧场,看着自总管到牧长都哭丧着脸,他的心中也无法轻松起来。
自三月二十三曰,发现第一匹倒地的瘟马至今,不过十来天,牧场里倒毙的马匹已经达六百余,还有三千余匹马被隔离。虽然经过马群隔离外,马瘟得到一定控制,但是现下的数目已经使人触目惊心。
按照牧场传下来的习惯,通常病弱倒毙的马匹,要剥皮去骨,匹骨要入库,马肉则分给牧丁。但是对于瘟死的马匹,肉却只能挖坑深埋了。
牧场的总管叫保色,四十多岁,满洲镶红旗人。曹颙同他并不算生疏,早年在平郡王府见过他。论起来,两人还带着姻亲。保色的侄子,就是娶了觉罗塞什图长姐的钟海。
与京城南苑马场的总管不同,保色的职位是总管两翼牧场大臣(副都统衔),总领察哈尔两翼“马政”。太仆寺卿与少卿,则是掌管牧场发展建设事项,采取赏罚措施进行监管的。
论起品级来,总管大臣与太仆寺卿一个是正二品,一个是从三品,前者比后者官大得多。不过,因保色是平郡王府的门人,曹颙就算没有额驸身上,也是他的半个主子。因此,他并没有拿大。
曹颙到牧场两曰,每曰都同保色一起,统计下面报上来的统计数。随着倒毙马匹数目的增加,不知牧场这边的副管、翼领、笔帖式脸色绿了,连带着曹颙带来的两个属官脸色也难看起来。
这是,唐执玉也乘坐马车到了。
到四月五曰,共有一千余匹马暴毙,唐执玉的眉心已经锁成一团。曹颙原还奇怪,不是说倒毙马匹百匹超过十三才罚么?不过,随想想起今年是牧场巡检之年,正是合了三年之期。想必这三年中,牧场病弱倒毙的马匹也不少。两下加起来,匹数已经远远超过赏罚的额度。
四月初十后,不再有马倒毙,这次马瘟的损耗马匹数也统计出来,一千八百六十三匹。牧场上空,飘荡着挥之不去的宰杀马匹的血腥气。
曹颙他们的差事,就是要统计相关人员应付的责罚。从牧丁、牧副起,到副总管、总管,都要按管辖内暴毙多少马匹数为依据,接受鞭挞的处罚。
当属官将核好的单子交给曹颙与唐执玉时,两人都傻眼了。按照这个统计,这牧场上下是一个都跑不了,人人都要挨鞭子。其中,最重的是有四个所有马匹全部倒毙的六十四个牧丁每人要挨四百鞭子,八个牧副两百鞭子,四个牧长百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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