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没法子,摸了摸恒生的头发。道:“乖孙子,别学你哥哥,快喊人。”
恒生看着耷拉个脸的兆佳氏,小脸煞白,瞪着滴溜溜的黑眼睛说不出话来。
初瑜说得含糊,两个孩子又是这番模样,在两个媳妇面前,兆佳氏实在觉得搁不下脸。
“怎么着,我这做叔祖母,还不能教训教训晚辈?这么个捡来的东西,我肯教训他,是他的福气。莫非,我这还管教出错了,成了大罪人了不是?”兆佳氏扯着嗓子说道。
静惠是晓得内情的,听着婆婆与嫂子口角,只是低头不语;如慧却是才听说,见婆婆凶神恶煞地模样,看着被唬得脸上发白地天佑与恒生,脸上多了几分怜惜。
初瑜脸上已经收了笑,她同丈夫当成亲生骨肉待的养子,兆佳氏一口一个“捡来的”,往后恒生懂事了,该多难过。
李氏脾气虽好,也觉得兆佳氏说得有些过了,皱眉道:“弟妹,大过年的,他们两个小呢,还不懂事,你同他们计较什么,这眼看就要开饭了!”
兆佳氏原等着初瑜赔情,见初瑜放下脸子,她心里越发着恼。
加上李氏这些话,里里外外都是维护孙子的意思,兆佳氏就有些忍不住,硬邦邦地顶嘴道:“孩子小,可有人不小了?要是不懂事,怎么这丁点儿的孩子,就晓得记仇了?怎么着?瞧着这小哥俩儿地意思,还想要再我脸上找补回来不成?”说到最后,语调越发高昂。
李氏被顶得没话说,初瑜也实在懒得与之胡搅蛮缠,婆媳两个便都止了话音。
兆佳氏见她们婆媳没动静,只当她们瞧不起自己个儿,心里火气越来越大,眉头越来越紧,真想立时掀了桌子,起身出去。
她强忍了,嘴里却不肯歇着,夹枪带棒地,又是一番没完没了地数落……风外二房兄弟几个都有些坐不住了。
曹颂满脸通红,使劲地握着拳头,不让自己身份发作。毕竟是大饭,要是闹起来,阖家都不痛快。
这一年下来,哥哥已经是辛苦,伯父伯母又是这些年头一次在京里过年,难得大家吃顿团圆饭。
元宵节后,还要分家的,往后再在一起过年,心境也不如现下。
曹颂实不忍打断这“团圆饭”,便只有一忍再忍。饶是笨拙如曹硕,也听出其中的意思,母亲这是不晓得什么时候打了恒生。
毕竟是隔代,又是隔房的,不管出于什么缘由。都没有母亲出手管教的道理。更不要说恒生虚岁两岁。实际才一生日半不到,这点儿地孩子,也不是当教训地时候。
曹则是皱眉,看着曹寅的神色,心里对母亲生出几分埋怨来。
出人已是不对,如今这又顶撞伯母,失了长幼尊卑地分寸,实是有些过了。
曹项是庶子,不是兆佳氏所出。心里思量的与曹颂兄弟们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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