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就是“望子成龙”?非要曹颙飞黄腾达,扬名立万,这当父亲的才能知足?
那边,曹寅已是沉吟道:“颙儿乳名连生,他的小兄弟,就叫长生。如今,我也没别的盼的,就指望孩子们能平平安安的……”
*因魏黑等人这一路也是辛苦,曹颙便没有使人叫他们,而是另带了两个长随出门。
刚到胡同口,曹颙就见智然戴着僧帽、披着灰色僧衣踱步过来。
大半年没见,智然的脸上圆润不少,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有些高僧的模样。
曹颙勒了马缰,翻身下马,笑着说道:“多咱从山上下来的?小和尚看着是挣破束缚,悟到大自在了?”
智然双手合什,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曹施主别来无恙?”
在智然面上,曹颙却是将面具去了几分,无奈道:“不晓得算不算有恙,约莫着我也悟了。往后却是少不得要装模作样的,做牛做马,‘忠孝仁义’。想要混曰子偷懒,怕是再也不能。”
“曹施主着相了,心静自然凉,存了愤懑,只会越发辛苦,还得去了这个才是。”小和尚的面上露出慈悲之色:“就如同小僧这半年一般,因钻了牛角尖,险些入了魔道。幸好佛法无边,渡小僧完劫。曹施主迷乱之时,不妨多同小僧论论佛法,安下心神,方能游刃有余。”
曹颙听了小和尚这番话,看着比自己还显得老成的小和尚,心里却是疑惑,难道真是“佛法无边”的缘故?
两人同龄,曹颙又是两世为人,但是比起来,还是小和尚姓子稳重。
两人说着话,却是有些变天了。
天上乌云渐渐堆积,北风渐起。残留在树上的黄叶,被刮落,在空中旋转着,落到地上。
曹颙见智然穿着单衣,将自己的披风解下,送了上去。
智然因他要出门,还不肯接,曹颙已是将披风搭在他肩膀上,翻身上马,笑着对智然道:“忘了告诉你,府里有喜事,我添了个小兄弟……”说到这里,看了看智然的眉目,他心里生出一种荒谬的想法。
太狗血了,委实太狗血了。
曹颙摇了摇头。只当自己是胡思乱想,没有注意到智然眼底的迷茫之色……*西华门外,咸宁宫的侍卫已是在这边催了。
“怎么还没到?太医院那边做什么吃的?这边可是请了圣旨的,福晋的病要是耽搁了,谁能担待?”这侍卫大着嗓门抱怨着。
说起来,被派为咸宁宫侍卫,这也算是倒霉差事。
二阿哥的荒银,更使得众人见识了皇子阿哥的糜烂生活,连带着心中对皇权的畏惧都减了几分。
换做二阿哥病了的话,虽然大家为了不担干系,也会往上边禀告,请太医什么的,但是却不会这般急切。
二福晋,却是值得人敬重的妇人。
不管是对咸宁宫里执役的太监宫女,还是对宫门外把手戒严的侍卫,她都温和待之。
在宫里当差,最要紧的是晓得能带眼睛、带耳朵,却不能带嘴巴。大家虽不敢讲二阿哥的坏话,但是心里对于这位受牵连的福晋充满同情。
这次二福晋患病,侍卫们得了消息,丝毫不敢耽搁,禀告了内务府,请了旨意传太医进宫。
不晓得是哪里耽搁了,等了两个时辰,这太医还没有到,也难怪这侍卫火大。
西华门外,当值的侍卫听着他抱怨,却也是没有法子。
还能有什么,不过是世态炎凉罢了。
太医院那边的太医们官职品级不高,却惯会看人下菜碟的。
二福晋是“废太子妃”,一个“废”字,使得这皇子福晋的身份,也变得尴尬起来。
那侍卫等了半天,不见人,皱着眉头,已经想着要不要去禀告内务府那边,再打发人去太医院,就见一人踱步走来。
放眼一看,却是熟人,这侍卫不禁大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