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地是牛痘之方吧?”康熙扶着炕桌说道:“昔日人痘的方子出来,朕曾下令推行天下,结果如何?如今就算朕再次下旨,将这牛痘方子公布天下,又能如何?庶民无知,畏痘如虎,想要让他们主动种痘,谈何容易。”
四阿哥跪在远处,听了此处,却是心里发凉。
蒙古人,还有减丁政策,使得朝廷能掌控各旗人丁户口数;汉人,朝廷却是要安抚再安抚的,却是要靠着天灾来调解丁口了。
当年的种痘旨意颁发天下之时,就不是给汉人看的。
许多地方,是连告示都没有的。
所谓圣旨,多是给旗人与官属们看的。
康熙沉吟了一下,看着四阿哥道:“不着急,这牛痘之法,在八旗内已经有所栽种,等到三年五载,牛痘被世人渐渐熟识,往后就好推广。我爱新觉罗氏添为大清江山之主,不是自朕始,亦不会自朕终。若是后世之君,能成就这番事业,也是万世称颂。”说到最后,他地眼神望向窗
这边地窗户,早已换成了琉璃,水晶般透明。
虽说冰雪尚未消融,却已经是孟春时节,天气晴朗。
四阿哥在地上,却是已经痴了。
“后世之君”、“万世称颂”,他几乎要晕厥,强忍着才没有跌倒。
他越发攥紧拳头,佛珠咯进手心,只觉得心“怦怦”直跳,撞得胸口生疼……图叙起家国之事。
塞什图从寻常宗室,跃身奉恩镇国公,已经一年有余。
不晓得是他生性温和,还是因年岁大了,思虑多了,虽然做了一年多的国公,但是身上并不添傲慢,为人处世越发谦卑。
如此一来,就算不像其他王公贝勒那般,威风凌凌地,却也添了几分大家之风,越发令人不敢小觑。
塞什图心里有数,自己这般走狗屎运,是借了岳家之光。
这大半年来,李氏的身世之谜传地沸沸扬扬,他心里多少也有些解惑之感。
曹家老太君是皇上保姆嬷嬷不假,却也是显赫有些过了。
整个曹家,也只显赫曹玺这一支罢了,丰润的嫡宗反而是名不见经传。
曹玺这一支,圣眷又都集中在曹寅这房。
明白这点后,塞什图虽没有存故意攀附之意,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冷落了家里地两个通房。同妻子的关系越发融洽。
就算是跃身国公,身份比照之前的闲散宗室,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往来的人不同,也需要依仗。
有连襟平郡王府,有岳家伯爵府,这个国公之位才是真正名副其实。
曹进去时,塞什图做洗耳恭听状。听曹寅说话。
见曹进来,塞什图从座位上起身:“大哥回来了。”
他年纪比曹大四、五岁,却是要跟着曹颐称呼。
曹点点头。转过身来先给父亲请过安。随后才坐在塞什图对面,仔细看了他两眼道:“瞧着你倒是比过去清减了,明年孝满。还要出来接差事,你也当养好身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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