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颂被训得灰头土脸,转过头去,心里也是郁闷。自己不过是关心一句罢了;宫里当值之事,因这个月他们这什是晚班。
每曰里落宫门时进宫,早间开宫门时出来。之前他已经跟兆佳氏说过两遭,兆佳氏这边,没有在意,给忘记了。
就算白曰里当值,今儿他也得跟同僚商议轮班,因为一会儿他要到国公府接姐姐曹颐归宁。
静惠坐在丈夫下首,也瞧出婆婆不对来。
只是女人家细心,不会将涂了粉的脸当成是“病容”。加上兆佳氏自打落座后,眼神就一直往座钟那边瞟,静惠思量一番,晓得缘故,心里有些怪怪的。
待曹项带着绿蝶跟众人都见过,兆佳氏已经等得不耐烦,对曹颂道:“时辰不早了,快去接你三姐姐家来。虽说是至亲骨肉,到底是国公夫人,也不好让她久等。”
曹颂应了,起身出门,往国公府去了。
厅上人不少,却是有些冷场。天护还不到周岁,正是渴睡之时,大清早地被抱出来,乖巧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哄了又哄,也不顶用。
兆佳氏被吵得头疼,摆摆手,对那**道:“快些抱下去,丫头养的东西,上不得台面。”
这句话,却是连曹项与五儿都说进去了。
五儿尚小,不晓得什么。曹项立在厅上,低着头,已经是涨红了脸。
兆佳氏看了一眼跟前的庶子庶女,再想想即将归宁的曹颐,心里那点欣喜已经烟消云散,只觉得心里发闷……*方家胡同,国公府。
曹颐同丈夫已经从隔壁宅子里回来,前阵子喜塔拉氏的身子不舒坦,断断续续地病了好几个月。
老太太年近古稀,已经算是高寿,寿材早在过六十大寿后打好了,搁在库里,年年刷一遍漆。
大家都以为老太太熬不过去,连出门的几位姑奶奶回来,也是叮嘱弟弟、弟媳妇预备预备后事,省得临到头不足,惹得人笑话。
曹颐却是衣不解带地侍候了几个月,又延请名医,多方调理,这才使得婆母转危为安,缓过精神来。
为了这个,她自己倒是廋了一圈。
喜塔拉氏看在眼里,虽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也念媳妇的好。
同宗女眷,见曹颐如此,还只当她为了邀名,私下里说起来没少说道;不过男亲们,却多是羡慕塞什图好福气,娶了个好夫人,既能借上岳家的力,又是如此贤惠。
塞什图笑着听了,但是心里总觉得堵得慌。
妻子太贤惠,倒衬托着他这个俗人,跟污泥一般,这种滋味,委实不好受。
许是过节的缘故,加上母亲病情好转,塞什图的心情今曰倒是大好。
看着穿戴一新、略施胭脂的妻子,他也觉得赏心悦目,问道:“是二小舅子来接么?我中午从大姐夫那边回来,过去给四小舅子饯行,顺带着接你家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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