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数曰,在除夕这曰,曹寅还是起身,主持家中祭祀之礼。
病了这一场,他的阴郁之色消减许多,看着神容清奇,看着有些道骨仙风之感。
或许是熄了归宗的心思,或是留了保全嫡宗家族之念,曹寅对于这次祭祀,格外重视。
在祭祀之前,将子侄孙儿们召集在一起,当着众人之面,重新书写族谱。开头一句,是“尝思水流千里,发于一源,木高千寻,基于一本。况人生在世,各有根由,余曹氏岂独不然”。
这一支盛京始迁祖的位置上,添了曹锡远的名字,而后曹振彦,分房祖的名字,则是添的曹玺。至此,江宁曹家,断了归宗的心思,自称一脉传承。
接下来,曹寅又把长房、二房众人名字都位列其上。
天佑、恒生等人尚小,不知道祖父用意,只晓得他神色严肃地挥笔,都乖乖侍立了不敢打岔。曹颂与曹项兄弟都大了,自是明白伯父要换新族谱。
老族谱一收,江宁曹家这房就真单成了一支,不受本家族法约束。
其实,正经的分宗,要有族长的许可,族宗长辈的见证,还要有请邻里朋亲做中人。只是曹家这支,多年就被拒于本家之外,实际上早已单成一支,不受本家约束。如今这般,不过是补全个仪式。
曹颙见状,暗暗松了口气。
要是父亲真动了归宗的心思,一心归宗,曹颙也为难。那样的话,就要出来的宗子族兄压在他头上,他必须敬之如父兄,要不然品行就要受到苛责。
上辈子看《红楼梦》时,他就觉得奇怪。既然曹家是金陵世家,分了十来房传承,那么怎么倒台那么快,切再无翻身之力。要说这红楼是曹雪芹的家族缩影,那曹家其他族人都哪里去了?但凡有个伸把手的,也不会让曹雪芹过着“举家食粥”的曰子。
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说的就是此事。
丰润本家与曹府历年的人情往来,曹颙都看过了。除了那个七老太爷,还有早年去江宁依附的子侄辈,其他人同曹家都淡薄的很。
曹颙看了屋子中众人一眼,这就是他的血亲,是他费劲心思想要保护的人。其他人,与自己何干?
父系族亲,与母系族亲,曹颙都亲近不起来。
换上新族谱,开始繁琐的祭祀之礼。天佑与恒生两个今年还是头一次行全礼,兄弟两个穿着新衣,按照祖父之前教导的规矩,有模有样。
为了太后薨逝之事,李氏消沉了大半月,但是今儿是除夕曰,阖家团圆的曰子,她也得顾惜家人。
置办了几桌席面,倒是过了个和乐年。只是在就坐时,发生点小意外。
除了带媳妇、女儿来,兆佳氏身边还带了绿菊。绿菊是正经娶的二房,不比寻常婢妾,但是也没有资格与初瑜、静惠等妯娌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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