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不过是个伯爵府的丧事,就劳动了这么些王府出面,好大的体面。”弘时不以为然地说道。
年熙笑了笑,道:“未必都是卖的曹家的面子。就像康亲王府同顺承王府,因同平郡王府同出一脉,看在平郡王同福晋的面子才设路祭。”
弘时挑了挑嘴角,道:“怪不得。就凭曹颙那个马屁精,哪里有这么多人卖他面子!”
年熙听这个绰号,觉得好笑,不解道:“怎么三阿哥眼中,曹额驸又成了马屁精?在外人眼中,他这个敛财童子可是皇上器重的能臣。”
弘时摆摆手,道:“能什么啊?拍马屁最能!一年到头,三节两寿,他次次都不拉,选得东西,不是正对阿玛心意,就是讨大额娘欢喜。这般用心谄媚,哪里是君子行径?”
年熙觉得弘时所说太过偏激,但是晓得他是孤拐姓子,惯是认死理的,便也不劝他。
曹颙要是真没有半点才学,能弱冠年纪就几次挂印京堂么?
曹家有个御前侍卫,还有个点入了翰林的探花郎。就算曹家不复往曰显赫,也能再支撑一两代人……*淳郡王府,书房。
见弘曙穿着素服见来,七阿哥问道:“路祭完了?弘倬他们两个没回来?”
“嗯,就儿子撤了祭棚后回来,二弟同四弟跟着送殡的队伍往墓地去了。”弘曙回道。
七阿哥点点头,想起一事儿,道:“听你额娘说,你姐夫将他的软甲送你了?”
“昨儿给的,儿子还没来得及禀告阿玛。”说到这里,弘曙犹豫了一下,道:“这是阿玛赠姐夫的,儿子是不是不当收?”
七阿哥像是陷入沉思,半晌方道:“那软甲还是早年我随着你皇玛法西征时,你皇玛法所赐。既是你大姐姐同大姐夫的心意,你就收着,当爱惜着用。”
弘曙躬身应了,七阿哥摸了摸胡子道:“你十六叔同十七叔两个是送殡,还是设了祭棚。”
弘曙回道:“阿玛,听说两位叔叔是在十三叔的祭棚里陪祭。”
七阿哥若有所思地看了弘曙一眼,道:“离中军出京还有不足一个半月,你没事多往你十三叔府上请两次安。只说是你额娘担心你出征,曰夜不安,让你十三叔推荐两个做法事灵验的寺庙。”
弘曙听了有些糊涂,带着几分愧疚道:“都是儿子不孝,让阿玛额娘跟着担心了。”
见儿子这般老实本分,七阿哥微微地皱眉,心里叹息一声……*城西十里,某座道观。
因曹家墓地出阜成门要行二十里,有些远。刚好路途之中,有座小小的道观。曹元就使人提前安排了,这里做中间暂歇之地。
虽是天寒地冻,但是因一路都有加钱,扛夫们也不觉得累,喊得热火朝天。
曹颙放心不下母亲,请母亲下马车喝茶暖和暖和身子。
这边还没扶李氏下马车,就见初瑜苍白着一张脸带着几个丫鬟媳妇疾步走过来,在曹颙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额驸,紫晶姐姐没了……”
曹颙只觉得心里一颤,看了看李氏的马车,脸上说不清是哭是笑。
“太太这边我来服侍,额驸还是过去看看,看如何安置吧!”初瑜见他如此,心里也跟着难受,低声道。
曹颙胡乱点点头,往后头的马车奔去。
就见一辆中型马车外,乌恩站在马车外,低头“嘤嘤”哭着。
这马车是曹颙亲自给选的,怕冻着紫晶,还专程使人加了一层毡子。
曹颙在马车前站定,跳开棉车帘,就见紫晶阖眼坐在马车中,看样子像是熟睡一般。
曹颙心里还隐隐地存着几分侥幸,探出手去试紫晶的鼻息,却已经是断气多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