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是杨瑞雪,曹颙听了,心里有些古怪。
这两年没听出杨瑞雪有什么事儿出来,曹颙还以为她成了内宅女子,安分守己过曰子。没想到因银行的事儿,还将杨瑞雪牵扯进来。
而且,李家长子李鼐现下就在京城。要是再将陈年旧事闹出来,只会伤伊都立颜面,说不定还使得他恼羞成怒,迁怒曹家。
杨瑞雪惯会笼络人,这几年同伊都立感情甚笃。
说起这个温柔可意的美妾,伊都立不禁添了笑意,道:“这说的都是一个。她娘家是江宁的,家里早先也是开银楼的。母族那边同苏州李家是远亲,说起来她的老娘前两年在江南病故,还是李家发送的。现下她京城这处茶楼,也是李织造早年在京城时给置办的。”说到这里,想起郑氏这块,毕竟不是什么体面事儿,道:“说起来。郑氏是她亲姐姐,只是因她父亲早年的缘故,使得郑氏兄妹流落在外,手足感情也淡薄。因这个,她还哭过几遭。”
十三阿哥听着却有些不对,要是这个杨氏真是李家的亲戚,没理由她的兄姊为曹家下仆。就算远亲,看在李氏情分上,也不会定下这主奴名份。
曹颙这边刚担心杨瑞雪同李家的关系被牵扯出来,没想到伊都立大大方方地说了。看来这是杨瑞雪的说辞,伊都立也尽信了。
曹颙还不晓得,杨瑞雪此刻正在李宅见李鼐。
李鼐听说有女子来访,心里还在奇怪,只打发管家婆子陪着说话。杨瑞雪也无意听说李家大爷进京,想要问个究竟的,如何能死心,就直接说了自己的身份,提及母亲白氏之死。
管家婆子给李鼐传话,李鼐才晓得这个杨氏就是江宁珠场家的人。对于弟弟早年谋夺了民产,李鼐并非一无所知。他心中是不赞成的,因这个还劝了弟弟两遭。
后来李鼎暴毙,李煦身子不好,李鼐协助处理家事,也查过珠场的账目,只觉得唏嘘。毕竟不是天然,是后天人力,这珍珠蚌种十个能成活两三成就是不易,所出珍珠也是瑕疵甚多,真正能盈利者少。
白氏带着年幼的嗣子,在苏州李家控制之中,李鼐也晓得。后来只说是疫病,母子两个都病故,李鼐也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是白氏的女儿上门,李鼐不好不见,就顾不得男女之别,出来了。
待见到杨瑞雪,才发现就是数年前自己见过的弟弟外室,李鼐心中生出几分感慨。弟弟百般算计,又能如何?还不是一切成空,还赔了一条姓命在里头。
想到这个,他突然想起弟弟至今还没查出来的夺命仇人。
眼前这女子被谋夺了产业,又没有名分被带到京城,心中是否丝毫没有怨气?当年弟弟失踪前,就是同她厮混在一起。要是她起了坏心,勾结外人……瞧着她如今旗装打扮,看着非富既贵,李鼐心中一沉,面上淡淡的,只做不认识,道:“是这位奶奶要见我?不知……当如何称呼……”
杨瑞雪在大学士府养尊处优几年,已经不是当初满身妩媚的小寡妇。
“小妇人丈夫在内务府当差,夫家老姓伊尔根觉罗氏,娘家姓杨,早年曾见过李大爷两面的,李大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前面两句还算端庄,后边带着几分嗔怪,目光流转之中,又带出几分风流。
李鼐见她这般风流媚态,心里越发沉重。
弟弟打小聪明伶俐,人情世故没有不通的,在京城又没有与人结仇之事儿,怎么好好的就被人害了?
瞧着这妇人,不是个本分的,要是引得歼夫,因色起意……想到此处,李鼐只觉得醍醐灌顶一般,看着眼前之人,已经恨得牙根痒痒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