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九贝子府的路上,李鼐想了无数个说辞,解释往的四阿哥府送礼之事,却是自己都说不通。
如今这年头,别的不多,墙头草不少。不说旁人,就是如今正风光得意的四川总督年羹尧年前两年进京时,钻营的也不是一家。
只是这些话心里明白,却不好宣之于口。
没想到,九阿哥压根就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到了九贝子府后,李鼐先被管家引到偏厅坐了一个时辰,茶水也没有一口,只有两个小厮在门口守着。
而后,姗姗来迟的九阿哥过来。
在李鼐跪下请安后,他就没有叫起,带着满身酒气骂道:“如今世道变了,这奴才的谱比主子都大了。要不是爷使人请你,怕你也想不起爷这座小庙来!回去问问你老子,是老糊涂了,还是猪油蒙了心,跟爷玩这个心眼儿。十多年,就是养条狗也该养熟了。”
李鼐被骂得狗血淋头,想要辩解的话到嘴边,又说不出。
因为,九阿哥这是骂,没有提用雍亲王府寿礼之事。这个时候九阿哥带着醉意,李鼐也不敢顶撞。
“回去告诉你老子,别给爷打马虎眼。掂量掂量自己个儿身份,再跟爷叫板。爷不差这一户两户奴才,想要改投门户,却要看爷的心情如何!”九阿哥继续说着,声音已经带了几分暴戾。
想着九阿哥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的姓子,李鼐心里直打了个突突,忙道:“九爷,是奴才猪油蒙了心,在京城晃花了眼,犯了九爷的忌讳。不干奴才父亲之事,求九爷明鉴。”
他一边说,一边磕头。
额头触到的屋子里铺的青石板,一会儿功夫额头是就血迹斑斑。
九阿哥却没有撒气的意思,对李鼐喝了两句,叫嚷着明年孝敬“翻倍”,使人将他哄出了九贝子府。
不知何时,北风已经歇了,天上飘飘洒洒地扬起雪花。
李鼐骑在马上,只觉得寒气刺骨、孝敬“翻倍”?如今每年的旧例已压得人喘不是上气来,更不要说“翻倍”。
雍亲王府,四阿哥皱眉紧闭,看着书案上摆放着的紫檀观音,脸上没有半分欢喜。
眼前这座观音,也算是投四阿哥所好,在今年的寿礼中格外出众。但是想到这是苏州织造府李家送赠,四阿哥的好心情就烟消云散。
哼,挂着内务府的差事,霸着两淮盐政,李家这些年油水够丰厚。
四阿哥生出几分焦躁,不再看那的紫檀观音,挥挥手使人抬下去。
这时,就有内侍在门口禀道:“启禀主子爷,福晋主子使奴婢来传话,道是年福晋身子有些不爽利。”
四阿哥闻言,越发不痛快。
在这府上,同他的冷面一样,侧福晋年氏的宿疾也是老问题。
不过,他还是使人立时拿了他的名帖,往太医院请人。
他自己捧了书,看了半晌,约莫太医差不多该到了,才移步年氏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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