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曹颙提起年羹尧不怒反笑,十六阿哥挑了挑眉,道:“看来我是白艹心了,孚若是不是寻思好了法子,给年羹尧‘致谢’了?”
曹颙摇摇头,道:“皇上恩典,我不到而立,就跃升高位,多少人等着抓我的小辫子。这个时候同他置气,伤不了他的筋骨,自己反而落埋怨,何苦来哉?”
十六阿哥一听,有些担心,道:“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忍字头上一把刀,实是令人郁闷。”
有句话,曹颙没有说。
那就是“天欲令人亡,必先令人狂”,曹颙能做的,顺手推舟罢了。
只是这些,不好再十六阿哥面前讲……*转眼,到了四月初二。
今曰,是殿试之曰。京城文武官五品以上,今曰上朝观礼,曹颙这个二品侍郎,自然也按照品级穿了补服,前往金水桥前,等着进宫。
最近一段时间,曹颙往来户部衙门,没有骑马,而是坐了轿子。
不是有心摆谱,而是官场上上下官路见的礼仪繁杂,曹颙穿了二品补服,但凡路遇比他品级低的官员,都要避让见礼;遇到品级高的,还要让道,还要执礼,相见甚是麻烦。
稍有纰漏,就要被御史借题发挥,使人不厌其烦。
还不若同其他几位堂官一样,坐着轿子去衙门,轿子帘一档,凡事又是另外一个说法。
不过,朝会之期,曹颙还是骑马而行的。
路过东府时,发现这边已经挂起灯笼,曹颙使人问了,晓得曹頫丑初就出门了。
应试贡生要先到礼部指定的地方集合,随后再有礼部官员领到场上。
曹颙骑在马上,想着这场殿试,自己堂弟暂且不说,钱陈群终于能得偿心愿。只是不知,他是一甲,还是二甲。
早年康熙南巡时,钱陈群才代表江南士子献师,若不是因母病耽搁,早就应该应召进京赴试。
虽说迟了许多年,他总算能得偿心愿。
小五那边,要说书面字体,算是漂亮;八股文章,这好坏评说,全在阅卷官的喜好。
殿试名义上是皇帝亲自主持,但是阅卷的并不是皇帝,而是朝廷指定的阅卷官。最后只有阅卷官选出的前十的卷子,才能递到御前,有皇帝亲自圈定一甲三名与二甲前七名。
钱陈群成名多年,八股文自然比曹頫精通。
曹頫若无意外,多在三甲,只是不知成绩靠前靠后。靠前的话可以考翰林院的庶吉士,靠后的话,只能等着候缺外放为知县。
曹颂在军中未归,曹项已经在外任,曹颙希望小堂弟能够留在京中。
少一时,曹颙到来金水桥外,只见这边灯火通明,已经站了不少官员,三三两两地站着。
曹颙扫了几眼,看到户部那个郎中,踱步过去,寒暄站定。
等了有半个时辰,天气渐亮了。
远远地传来礼乐声,等到东方鱼肚白,王公贝勒、文武大臣,早已按照品级排列,依次进了太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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