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回来,就听曹元听了宫里来人传旨让李氏随着几位长公主送殡之事。
说起来,这也算是“恩旨”了。
想着今天在永和宫外雍正清冷的声音,曹颙也猜测不出雍正的想法。
明明是母子斗法,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曹家来?
他心中虽诧异,却还是想着衙门里的事儿,吩咐曹元道:“使人打听打听,赫成额家有什么变故……或是他们家在外任职的族人有什么动静……”
赫成额是户部的老人,惯在六部当差的,总不会莫名其妙就碍了皇上的眼,总有点事端才行。曹颙与他同僚数年,对他为人处事也多少了解些,不像是有胆子违法律条的。
是雍正要整顿六部,还是清洗异己?
曹元身为曹府总管,平素负责人情往来,也晓得赫成额是哪位。
“老爷,赫成额有个弟弟,在四川任道台。”曹元想了想,道。
“四川……”曹颙一下子想起年羹尧来,心中有些不自在:“嗯,那使人这两曰好生打听,看看有什么不对。准备一百两银子,再准备两斤上好的烟叶,前几年十六爷送来的白玉嘴的烟斗也找出来,明早一道交给小满,带到衙门去。”
赫成额是个烟枪,早年烟袋锅子不离手,这几年则是换了烟斗。
十六阿哥前几年推出的烟斗、烟嘴,赫成额都买了好几套。
作为君子之交的同僚,曹颙预备这份程仪,也算够了。
安排完这些,曹颙才回内院。
李氏刚从芍院回来,在兰院门口与曹颙碰个正着,母子两个一起进了院子。
到了上房,她拉儿子到炕边坐下,摸了摸他身上的吉服,道:“怪沉的,不过穿着,显精气神。”
曹颙见她并无异色,道:“十六爷在造玻璃,要不母亲这边也早点换上玻璃窗?”
“玻璃做窗户,太靡费了,岂是寻常人家能用的?这窗户纸都是月初新糊的,五月里又换窗纱,哪里用得着玻璃?”李氏摆摆手,道。
京城夏季炎热,夏天都是换纱窗的。
曹颙笑道:“如此一来,十六爷的发财大计怕是要等到中秋后才能奏效。”
李氏听了,少不得过问两句。
曹颙就将十六阿哥筹银之事说了,李氏听了,犹豫了一下,道:“颙儿,外头怎么有闲话,说十六爷捐了王府家财,你看咱们这边……”
“母亲,既是闲话,何必放在心上。不管如何,那是十六爷与皇上兄弟之间的事,同咱们家有什么相干?”曹颙道。
李氏听了,松了口气,道:“谁又稀罕那些劳什子,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吃糠咽菜也欢喜。”
曹颙晓得,她是被李、孙两家的变动吓到了,安慰道:“皇上能想起使人来传旨,可见是个顾情分的。母亲且安心,就是舅舅那边,也终会太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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