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千恩万谢手托木盘的年轻人,李飞阳摆手道:“大哥,去后面走一下吧。”
年轻人又道谢一声,去了后面的桌子。
李飞阳给他的二十多块,差不多比得上他们一月的收入了,不怪他激动的忘形。
这年头的说书先生,日子过的更是艰难,在茶馆里说书,还得给茶馆老板一点份子钱,台下听众也都是没钱,一年到头,也就勉强弄个温饱。
小伙计在下面收钱,说书先生在台子上拱手说道:“诸位看官,老头子今天说了一天书了,嗓子有点受不了,现在由我的小徒弟替我来给大家说一个段子,说的不好,还请多多指教。”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走到台前,弯腰谢礼:“小子王智方给大家行礼了!”
这人长得挺精神,但是一开口就不行了。
他的嗓子沙哑,听起来如同鸭子叫似的很难听,这种嗓音有个称呼,叫做公鸭嗓。
好的说书的先生,必须是嗓门洪亮,声音圆润,丹田气足,还有身段架子表现的活灵活现才行。
但是在这里面,声音尤其重要。你嗓子不行,声音难听,根本就没有人乐意听。
这年轻人一开口,底下大厅里人群中一阵轰响。
“怎么让一个破了嗓子的孩子上来说书了?”
“这是逗我吗这是?”
“孩子,你嗓子不行,下去吧!”
大厅里议论纷纷,都是让年轻王智方人下台的声音。
王智方一脸尴尬,他初次上台表演,对于这种难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的老师急忙走到台前,拱手弯腰:“诸位,诸位,对不住!对不住!请听我一言。”
“我这徒弟,本来说书非常有天赋,最近生了一场大病,把嗓子给毁了!我一看坏了,这嗓子不能说书了,就劝他改行,但是,他死活不乐意。这次是他初次登台献艺,说的不好,请您多多包涵!”
说书先生说起这事情,也是很无奈。
众人听他这么说,同情心大起,也就慢慢安静下来。
说书拱手先生退下。
王智方清了清嗓子,开口说书:“我先给大家说个小段子,这个段子的名字叫做张作霖手黑。。。。”
这本来就是一个逗笑的段子,还是王智方自己写的,他老师看了,感觉不错,就让他说这个开头就行。
但是一个段子说完了,低下一个笑的人没有。
王智方有点下不来台,一脸的沮丧,“老少爷们,说的不好,浪费大家的宝贵的时间了!”
弯腰就要下台。
李飞阳看离得近,能看到他眼中有泪光闪动,表情极为伤心。
李飞阳看不过去了,对谢夫之几人说道:“你们几个先歇着,我上去讲两句。”
杨晓月愣道:“上去讲两句?大哥你上哪儿?”
李飞阳笑道:“去说书!”
挪开座位,李飞阳几步走到王智方身边:“老兄,先别下台,我来说两句,你来听一听,看看怎么样?”
王智方抬头看向李飞阳:“您这是?”
刚才他低头的瞬间,眼泪已经从眼眶里面流了出来,此刻满脸泪痕,说不出的伤心。
李飞阳笑道:“我小时候非常喜欢听说书先生讲段子,说评书。直到现在还记得几个段子,我想在贵方宝地说一个段子。你来评定一下好不好?你嗓子不好,其实没有多大问题,我以前就听过一个嗓子不好的说书先生讲的评书,非常精彩,一会我说一段,你听一下。”
王智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立在台上,看着李飞阳不语。
他老师来到李飞阳面前:“这位小哥,谢谢您刚才的赏赐。不知您上台来,是为了何事?”
李飞阳道:“听你们说书,我嘴巴也有点痒痒,也想借贵方一块宝地说一个段子,您放心,绝对不抢您的饭碗,我就是乐呵一下。”
说书先生一脸为难,“这种事情不合规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