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种生物多样化,处于黑白交界,身处黑的人不能说他心中无白,身处白的人不能肯定他心中不黑。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直养奶奶到八十多岁,为老人家养老送终来看,不说他是好人,至少坏不到哪去。
相处下来,两人熟络,吴大光偶尔会跟二赖子讲讲外面的大世界,二赖子憧憬起了外面的世界。
吴大光最常说的一句话是:我以后一定会走出大山的。
这一句话,让二赖子对吴大光从仰望直升遥望,那是他睥及不了的。
每天半夜,二赖子准时出现在吴大光家门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魔怔似的跟在吴大光屁股后头转。
连续七八天,吴大光习惯了二赖子的出现,每次都是二赖子帮他推车到集市上,吃一碗面就走,有时候客人来的早,二赖子宁可饿肚子也要走,眼尖的吴大光看出了二赖子的担忧,二赖子自知自己是周围村子喊打的人物,不给吴大光添堵。
两人结识的第九天,吴大光早早起来,到院子里检查板车上的家伙事,打开覆盖住白霜的大铁门,等着二赖子过来帮忙。
约定好的两点过来,左等右等,等不见人,心想人家可能是有旁的事耽搁了,吴大光只好拉着板车自己出发。
天气寒冷,吴大光已经不带杏花走集,毕竟杏花年岁小,身子骨不壮实,禁不住这寒冬腊月的冰刀子,以他现在在村子里的影响力,没有人敢对杏花做什么。
吴大光琢磨了一路,路上心中还有些许疑惑,一开张,忙的他哪能分出心思去想旁的事。
冬天的生意显得格外好,手冻手冻的人们看到热气腾腾的一碗面,总是很难抗拒,忍不住停下脚步去吃上一碗暖暖身子,几次走集,吴大光面摊都挤了不少人,即便没座了,也有人肯站着吸溜一碗面,然后满意的喝掉一碗大骨汤,打上一个饱嗝,暖和和的离开。
来面摊吃饭的客人络绎不绝,吴大光恨不得手脚并用,有时候张姐会搭把手,看生意火爆的情形,必须找个人来帮忙才行。
吴大光重生过来,只认得一个二赖子,因为名声不咋好,准备多观察几天,再把二赖子收做伙计,给二赖子一个生计,也给自己一个分担的伙计,互惠互利。
看来这件事要提前了,他要是这么拼下去,身体早晚垮下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吴大光开始撤摊子,还有前来吃饭的客人表示抗议。
“老板,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我们还准备吃碗面再回去呢,你那么早收摊子做什么。”
“对啊,老板有钱不赚。”
吴大光面露为难,不好意思道:“我也没办法,和厂子约定在工人中午下班前送饭,我一个人忙不开啊,下回,给哥几个半价。”
听摊主这么说,不能为了一碗面难为人家,没吃到大骨面的客人沮丧的离开。
没办法,吴大光还要去给厂子送饭,集市近,中午送饭,集市远,路过厂子,早上顺道把饭放下,由厂子里的工人栓子全权负责,第二天拿家伙事,几个月下来,炉灶三套,家里一套,厂子一套,集市上用一套,盛放吃食的器具也是三套,集市一套,厂子替换两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