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献这个年纪,普通人总说老了老了,可他不是普通老人,他这个年纪,实则正是好时候。
或者说还处在事业巅峰期,他这个位置,原本也就需要这个年纪才能到。
所以在叶欣兰做出囚禁苏梨的事情之前,他是干劲十足野心勃勃的,他还想多干几年,还想多做很多事,觉得还可以做太多太多事。
可是直到现在才发现,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能做的事情太少了,孤零零的什么也改变不了。
李献看着神情癫狂的叶欣兰,忽然觉得他们都是一样的悲哀,一样的孤苦无依。
在这深深绝望中,李献看到邬生和苏梨来了。
看着苏梨和邬生,特别是邬生,李献只觉悲痛无比,悲痛得难以呼吸。
他看着邬生的表情,想起那一次谈话,踉跄后退了两步,喉间一阵腥甜。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李献被亲兵扶住,没有到底,唇间溢出一丝血迹,后来又被他很快擦去,目光直直看着楼下的邬生。
邬生和苏梨倒没注意到李献,他们首先看到的是叶欣兰。
苏梨看着叶欣兰,听着她的喊叫,脑海里闪过一段从前在书上看过的一段话。
一个人到了日暮穷途的时候,就会无所不用其极,采取一种厚颜无耻的开门见山的态度,大动肝火天不怕地不怕,甚至准备破碗破摔,向世人挑衅:
再过一分钟,一定要从这楼下跳下来,从而一了百了,一下子解决当时可能出现的一切误解。
大概叶欣兰如今就是这样的心态。
苏梨想得没错,叶欣兰就是这样的心态。
她已经被逼到绝境,真正到了日暮穷途的时候,她无法接受这一切,无法接受从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变成劳改犯的事。
所以她用她能做的最激烈的事情来阻止这一切。
“苏梨,你快把案子撤回去,不然我就从这跳下去!”
叶欣兰看到苏梨就立刻大叫,看到邬生,眼底满是惊惧。
“你们你们所有人都给我让开,都不要围着这里,都给我让开。”
她不想看到任何人,不想看到家属院的人,更不想看到公安。
“苏梨,你就放过我吧,我从来没想要你的命,这一切都是因为唐母那老妪婆搞的鬼,你不是都知道吗?”
叶欣兰嘶声竭力,“你快和那些法院的人说,你不要告我了,只要你不告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不要去法院,不要去坐牢,我什么都能给你,我给你磕头道歉,以后我再不去找你和邬生,你就放过我吧。”
她大喊着,因为情绪激动,身体不断往前,仿佛下一秒就会坠落下来。
下面的人,看着真是心惊胆颤的,一声声的惊呼,紧张不已。
邬生和苏梨低语,“你在下面小心一点,我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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