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用个圆规给你画个圆?
李唐抖抖肩,没有回应。
丁少鹰手指压在圆圈的中央,不解道:“这里有什么?”
“有矿!”李唐拿着铅笔,敲在桌面上,语气笃定。
“什么矿?”丁少鹰又问。
“铝土矿!”
“呵呵呵……”
大家发出了善意的笑声,尤其是年级比较大的几位技术员,笑得比较含蓄,似乎是想把内心的嘲笑掩盖住。
“你第一次来华州省做项目吧?”丁少鹰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
李唐犹豫了一下,点头道:“确实是第一次来华州省。”
其实他来过许多次,事实却是他在前二十年的人生历程中,确实没有来过。
“你圈出来的地方,其实我们地调院的前辈有在这里开展过铝土矿地质调查工作,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就开展了工作,七八十年代又进行了第二轮工作。可以说,在洛邑市今A县这一片地方,我们地调院掌握着很详细的地质资料和各种矿产的见矿情况!”
这就是本地地质队伍得天独厚的优势,手里掌握着许多历史珍贵的资料。
丁少鹰其实不想戳穿一个年轻人的谎言,那样会很伤人心,可是相比于让对方掩耳盗铃,倒不如告诉他真相,“在这个地方,是一片空白区,无矿区,没有铝土矿。”
“我知道。”
李唐转身指向墙上的那幅全省铝土矿分布图,“我仔细的看过这张图,今A县确实没有一个铝土矿的矿权点。”
“不只是没有矿权,地表甚至没有见到任何的找矿特征,也没有成矿地层、成矿条件。”
丁少鹰看着李唐和何润琦这两个外来的年轻人,当着华州铝厂管理层的面,非常无情的戳穿了两个年轻人的“谎言”,“在我们目前所发现的所有铝土矿矿床中,必然是含矿层经过地表风化淋滤作用,才能形成较大的铝土矿床!”
“你说得对。”李唐点头。
“一个地方有没有铝土矿,在地表就能够看得一清二楚!如果地表都没有见到任何成矿特征,那么地下是不可能存在铝土矿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李唐认同丁少鹰的观点,“你提出的是传统的观点。”
“找矿,不是说你在地图上随便画个圈,然后花钱进去开展勘探工作,就能够找到矿。那样做,等于是大海捞针。天地广阔,埋藏有矿藏的地方,少之又少。”
丁少鹰就像是教育孩子一样,苦口婆心,“找矿不是游戏,你们还是好好多学学几年,再出来当专家。”
在他的话里,显然是在侧面说明李唐和何润琦是冒牌专家。
赖向荣背着手,老花眼镜的后面,一双眼睛昏昏欲睡,显然不想插手这事,免得得罪人。
毕俊捷嘿嘿直笑,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
罗钦忠却是非常焦急,毕竟人是他请来的,工作还没开展就证明他的眼光不行,那真的是非常丢脸。
大家都以为李唐被丁少鹰几句话的功夫,就揭穿了面具,现在已然是出糗,慌乱不知所措。
何润琦确实如此,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就像做坏事被当场抓住,要被人打了。
李唐倒是不慌不忙,气定神闲,“以你们掌握的找矿经验,确实理解不了今A县铁木镇为什么存在铝土矿。以现在普遍的找矿方法和规律,确实不该在这个地方实施项目。这是认识和技术的局限性,我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