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如果喜欢禾姑娘,可要主动一些。一朵花足够漂亮,想摘的便不止一人。”说完这句话,她就直起身子,提起凉亭桌上的酒壶,道:“奴家也醉啦,先回屋歇息了。小少爷就在这里,慢慢的想,想明白了,明日就清楚了。”她冲肖珏风情万种的一拜,“告辞。”
花游仙消失在长廊深处,肖珏坐在凉亭里,看着桌上的灯笼。
说了这么长的话,到现在,令他震动的还是一件事,禾如非竟然是女子?
没有人见过面具下禾如非的脸,是一开始禾如非就是女子,还是只是跟着他们来金陵的“禾如非”是女子。肖珏沉思片刻,心下断定,跟着来金陵的禾如非没有被掉包,就是过去在贤昌馆里认识的禾如非。也就是说,贤昌馆里的那个禾如非,世人面前的那个禾如非,就是女子。
一时间,过去种种禾如非的古怪行径,顿时得到了合理的解答。
为什么会一直戴着将整张脸都覆盖的面具,就连睡觉也不会拿下。为何禾家的近侍对禾如非异常的疏远,从不贴身伺候。为什么从来没有人与禾如非一道沐浴温泉,为什么禾如非力气不大,个子矮小,还比寻常少年要瘦弱的多。
因为“禾如非”是女子。
可是当着文宣帝摘下面具的禾如非,又分明是个不折不扣,实实在在的男儿身。
先前华原一战的战事又浮现在他眼前。骁勇善战如禾如非,却在华原战事上惨败,身边亲信皆战死,这与当初鸣水一战何其相似。鸣水一战灭口是因为肖仲武的副将们知道主将被谋害的真相,华原一战中,必须要灭口的理由是什么?
那些被“战死”的亲信,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想来想去,最大的秘密,无非就是当年跟着一道上战场的“飞鸿将军”,与如今这个陛下面前亲封的“飞鸿将军”,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甚至于差的够远。
“飞奴。”
暗色中,飞奴走了出来,心中亦难掩惊讶。当年陪着肖珏到金陵的,飞奴也是侍卫之一。自然也知道那个戴着面具的少年是禾如非,如今时日过了这样久,才知道那个世人眼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飞鸿将军是女子,如何令人不吃惊。
“速速告知鸾影,彻查禾家一切事宜,从当年禾如非出生起查起,另外,抚越军中是否还有曾与禾如非一同作战过的兵士,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危。”
他站起身来,“恐怕很快,就有人要杀人灭口了。”
……
日头晒到脸上,毛茸茸的,禾晏伸手遮住外头刺眼的阳光,慢慢睁开眼。
屋子里有个姑娘正在往桌上放篮子里的粥食,笑道:“小公子醒了?”
“我睡着了吗?”禾晏问道。昨夜里喝了几杯蔷薇露,便困的出奇,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如今的酒量,着实是不能和前生相提并论,要知道当年还年幼的禾晏,都不至于连几杯都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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