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离开了。
禾晏躺在塌上,她蒙着布条,飞奴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她同样也看不到飞奴是何反应,想来也是面无表情。
不知道肖珏什么时候才回来。
……
肖珏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这一日,禾晏与飞奴呆在孙府里,什么都没做。孙祥福送过来的酒菜,都要用银针一一试毒。因禾晏看不见,索性在屋里睡了一天,飞奴也就在门口守了一天。
肖珏回来后,睡在塌上的飞奴立刻醒了,起身走到肖珏身边,道:“少爷。”
肖珏示意他跟着进里屋,飞奴看了一眼塌上的禾晏,幽暗的灯火下,她睡得正香。
飞奴与禾晏进里屋去了,并未看到躺在塌上熟睡的少年双手轻轻地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身下的褥子。禾晏当然没有睡着,白日里睡了一天,夜里如何还能继续睡,她又不是村里养的猪。肖二公子显然是和心腹有话要说,估摸着飞奴也会将今日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这位都督。
主仆两说悄悄话,禾晏是没胆子去听的。肖珏不是袁宝镇,是有真功夫的,一旦暴露了自己,麻烦事太多,得不偿失。不过想也想得到飞奴能跟他说什么,禾晏自觉今日做戏,还是骗得过飞奴的。
至于能不能骗过肖珏,那她就不知道了。
里屋里,灯盏被点上了。
肖珏将佩剑放到桌上,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少爷,今日袁宝镇来过了。”飞奴道。
肖珏抬眼道:“何事?”
“属下看,是特意来找禾晏的。袁宝镇同禾晏说了几句话。”他将袁宝镇与禾晏的对话原原本本的说给肖珏听,末了才道:“袁宝镇好似在试探禾晏。”
肖珏沉吟片刻,道:“你怎么看?”
“看禾晏回答的意思,似乎是不认识袁宝镇。也没出什么破绽,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们二人一起做戏。但总的说来,禾晏身上的疑点,暂时可以洗清了。”
“洗清?”肖珏勾唇笑了,他道:“飞奴,我们屋里的骗子,连你都骗过去了。”
飞奴一怔,不明所以。
“你别忘了,禾晏当初和王霸比弓弩时,曾蒙眼射中天上飞鸟。你以为如此耳力之人,听不出袁宝镇的侍卫在她身前放凳子?”
“少爷的意思是……”
“他完全可以避开凳子,却要摔倒,骗了袁宝镇是其一,骗你是为其二。”肖珏漫不经心的开口,“这个人,很会骗人。”
瞎子是什么样的,跌跌撞撞,慌里慌张,身旁没人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能做,十分可怜,这是寻常人对瞎子的印象。袁宝镇和飞奴都是寻常人,自然也会如此认为,看见禾晏跌倒无助,正符合一个瞎子的模样。可禾晏却不是寻常瞎子,她就算蒙上布条,都可以比别人的弓弩练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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