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暖阳高照,万里无云。
冬日的阳光透过油漆剥落,只剩下被风雨冲刷成暗黑色的窗棂射入教室内,一道道长方形的光柱,在教室的水泥地面和一张张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坑洼,老旧的课桌和板凳上形成一块块斑驳的亮影。
此时,在阳光明媚的冬日午后,偌大的教室内安安静静,只有二男一女三个人。
其中的一男一女,女的正在用五颜六色的彩色粉笔认真地作画,画着一头任劳任怨,被皮鞭抽打的老黄牛。
男的,则同样用着彩色粉笔写字——或者更确切的说,在别人勾勒出来的字体框架内用彩色粉笔填充涂色,一个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一年级的小学生都会干的活。
最后一个男生,则将教室内唯一的一把教师用椅端到了教室的最后排,一屁股坐下,操着双手,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瞧着前面干活的男女,脸上的神情,轻松而又悠然。
自然,他打量的目光,绝大部分都落在了前面女孩儿的背影身上。
坦白讲,吴烟的身材不高不矮,不胖略瘦,只能算中等,加上对方略微显黑的皮肤,如果不是成绩好,范晓华觉得,他即使喜欢吴烟,也不会像曾经那样,从小学到初中,一直痴迷对方**年,一直到他考上一中,见识到了更广阔的天地,更优美的风景,才开始“移情别恋”,把心中的情愫,迁移到那些身材更好,脸蛋更靓,气质更优雅,眼界更开阔,说话更有内容和谈吐的县城女同窗们身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吴烟作为他的“初恋”,即使他后来移情别恋,爱上了一个又一个综合素质更好,质量更高的女孩儿,对方在他的心中,依然占有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尤其是在他人生最后,也最失败的那几年,在他回首往事,对自己这一辈子进行总结,盖棺定论的时候,范晓华觉得,作为一个毫无背景,八辈祖宗都是土农民的农民的儿子,他能够考上一个985,211的重点本科院校,脱下农皮,在城里工作,生活,成为一个令无数农村人羡慕的“中产阶级”,就已经是一个鲤鱼跳龙门,祖坟冒青烟,改天换命的事了。
而至于其他的渴望,比如渴望那些家世好,家庭条件优越,长相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身边永远不乏青年才俊追逐和追求的女人,那就纯粹是奢望了,是一种不知道自身“几斤几两”的不自量力,即使凭着他在女人初见时大都会眼睛一亮的过人的皮囊能够暂时拥有对方一时,到最后,也免不了美梦破碎,回归现实的一天。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为人最怕眼高手低!
上一世的范晓华在谈情说爱的年龄不肯妥协,在结婚生子的年龄又妥协得太快,太过草率地对待本应该深思熟虑,多方权衡的婚姻大事,为人又爱追求卓越和完美,太过理想主义,结果,便只能是处处碰壁,头破血流,最后不得不用“纵身一跳”来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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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儿,尼玛你也太好耍了吧?我和吴烟累得要死,你倒好,二郎腿翘起,手膀子抱起,优哉游哉地坐在一边看戏,就差点杆烟,泡杯茶了!”
盯着吴烟还看不到啥曲线的背影兀自出神,陷入回忆和沉思的范晓华,突然被一个抱怨声惊醒,转头一看,却是用彩色粉笔填他那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填得有些不耐烦的李刚。
“狼吃肉,狗吃屎,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点子我出的,版面我也设计了,就连本该你写的字,我都把边框给你勾出来了,现在就让你干点粉刷匠的活,李刚,你还有啥好抱怨的?”
面对李刚的抱怨,范晓华也不客气,直接用白眼加刻薄的言语怼了回去。
“扑哧——”一旁的吴烟见范晓华伶牙俐齿,还把李刚比喻成吃屎的狗,顿时忍不住扑哧一乐。
而被他怼得哑口无言的李刚,却是脸红筋涨,一脸尴尬的样子,想反驳几句,一时间又找不到有力的句子。
范晓华毫不在意李刚的面子,但对方刚才“点烟泡茶”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想着他下午出门塞在兜里的五块零花钱还没地方花,便站了起来,冲正在忙碌的二人说了句“你们先忙着,我出去一趟”后,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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