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华回到自己的座位,取出搁在桌洞里面装菜的小盅,发现头天晚上母亲给自己准备的只是半盅凉拌的大头菜后,眉头本能地便是一皱。
随后,他又用手夹了一根放进嘴里,刚嚼了两下,额上的眉头,却是锁得更紧了。
“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看来,重生后我,所面临的第一大挑战,不是老师同学,也不是亲朋好友,而是这这严重下降的伙食。
“而就目前情况来看,自己这已经被上辈子的各种‘科技与狠活’养刁了的嘴和胃,怕是得过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了。”
范晓华心头叹了口气,从装饭盅和菜盅的布袋里面摸出一双筷子,准备吃起他重生后的第一顿饭来。
前世的范晓华,虽然混得不咋样,但一日三餐,一两餐有肉,每周吃一两回美团打折串串,烫一烫抖音上“天天搞活动”的廉价小火锅,隔三差五和家人朋友搞个野外自助烧烤,逢年过节,顿顿大餐,这种城市普通市民大多都能过的快活小日子,他还是过得上的。
但就是这种二十几年后一般城里人都能过的小日子,放在二十年前的九十年代的农村,对很多人来说,却是想也不敢想,梦也梦不到的神仙日子。
至少对范晓华的家庭来说,天天吃肉绝对是奢望。
一个星期能打一回牙祭,沾一回油荤就算不错了。
而没有油荤的日子,换着花样的炒时蔬,凉拌时蔬,霉豆腐,炒酸菜,凉拌酸菜,就是他家大部分时候的拌饭菜肴。
正因为小时候吃了太多的菜,这导致范晓华成年后完全成了一个无肉不欢的肉食动物,不论吃火锅,串串,还是汤锅,中餐,他都只吃肉,少吃,甚至不吃菜。
尤其是酸菜,高中以前,吃过太多酸菜的他在上了大学之后是碰也不碰,看了就想吐。
本能的排斥!
如果放在生前,遇到没有下饭菜的范晓华,要么去楼下的卤菜摊切二两猪头肉,要么直接点外卖,直接吃白饭他是不干的。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的他是既没卤猪头肉吃,也点不上外卖,面对一点儿也看不到油荤,已经好几十年没吃过的大头菜拌饭,这顿午饭吃在此时范晓华的嘴里,便有点不是滋味,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