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个话,白杨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问道:“你下过井吗?”
“下……下过……”
田红军明显底气不足。
“什么时候下过?”
白杨紧盯不放。
“呃,就是前段时间,县上有文件要落实煤矿安全生产工作,我就来马头煤矿,下过井……”
“那你确定井下是安全的?”
“是的,白书记,我确定。”
白杨“步步紧逼”,田红军将心一横,也不“结巴”了,语气笃定地给了一个答复。
眼见白杨心有不甘的样子,柳俊担心她一怒之下说出“现在下井”的话来,可就大大不妙。矿井里头不是白杨这种娇娇俏俏的大美女应该下去的。
“白书记,既然田局长敢打包票,应该是比较有信心的了,我们还是应该相信安监局的同志嘛……”柳俊微笑着插话道:“吕书记,陈乡长,再麻烦你们带我们去别的煤矿看看……嗯,据我了解,马头乡一共有十七个煤矿嘛,多走走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吧。”
柳俊这话其实是有些僭越的,不但直接做了白杨的主,至于县长彭少雄的意见,更是连问都没没问一句。
彭少雄自然心中不喜,可是见白杨点头允可了柳俊的意见,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所谓一二把手不和,勾心斗角,一般都只能在暗里动作,面子上,还是要一团和气的。这也是规矩,假使矛盾公开化,且不管是非曲直,首先你做二把手的就理亏三分。
所以柳俊就算僭越,僭越的也是白杨,不是他彭少雄。貌似党内职务,柳俊与彭少雄是一样的,都是副书记。白杨都没有意见,彭少雄更加不能有意见。
当下吕旺兴陈宝贵又再带路,继续去视察其他小煤窑。
小煤窑的情况可就不能与马头煤矿比了,马头煤矿好歹以前是个集体煤矿,举凡什么办公室,安全生产管理条例,安全生产许可证等等之类的官样文章,都是齐全的,面上挑不出大毛病来。小煤窑基本就是个草台班子,在窑口附近建两三件简易平房,就算是办公室了,安全生产许可证倒是都有,其他规章制度一样也没。个别有的,也是手写体,七扭八歪的张贴在墙上,估计除了当初抄写的那位,谁也没认真看过。
作为一个穿越者,柳俊对小煤窑的生产状况多少有些了解。
就是临时凑合起来的“施工队”,除了老板和几个管事的人是固定的,下井的人都是从附近村子里临时“招募”,吆喝着下井去掏煤,然后按“工”计价。
这个按“工”计价,也有讲究,一开始的时候是“月结”,有时还要拖欠到年底。后来小煤窑事故频发,死人不少,就要日结了,在后来,要先给钱,然后才下井。
估计现在还停留在月结阶段。
这样的煤窑,连一个固定的掘进队伍都没有,更别说对矿工的井下安全教育了,安监局居然也个个给他们发放了安全生产许可证,却不知道他们的依据是什么。
上午一共转悠了七个煤窑,全是这种草台班子,白杨的俏脸一直紧紧板着,不置一词,却没有发火。书记脸色不好,大家自然也都心下忐忑,不敢说话,偶尔交谈一句,也都是轻言细语,几乎是咬着耳朵说悄悄话。
眼见得临近中午十分,吕旺兴硬着头皮邀请白书记等县里领导在乡里用餐,白杨摇头拒绝,一言不发,坐进尼桑公爵王,率着一干县领导绝尘而去。
目送县领导远去,吕旺兴与陈宝贵对视一眼,都是脸带忧郁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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