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智商,严书记柳主任未必在我之下,所差者,今后三十年的阅历罢了。
“那我要先问问,县酒厂为什么会亏损?”
“销路打不开,产量也上不去,人员多,吃闲饭的多,自然亏损。”
看来老爸对县酒厂的情况倒做过细致的了解。向阳县工业基础薄弱,一个百多号人的酒厂就算是了不得的大企业,老爸主抓经济,酒厂这关先就放不下。
“那销路为什么不好呢?”
“向阳县群众不富裕嘛,家家户户都自酿米酒,红薯酒,有几个人买得起瓶子酒?”
我摇摇头,眼睛只盯着个向阳县,企业焉能壮大?只是对方却是本衙内的老子,自然不能直斥其非。做儿子的得守做儿子的规矩。当下我选择字眼,很委婉地道:“爸,向阳县销路不好,可以考虑走出去嘛。”
老爸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走出去?怎么走?”
“先,眼光不妨放长远一点,最起码也要放在宝州地区一市七县这个市场层面上。先占据了这个市场,有了盈利,下一步就要考虑进军全省,更下一步就是进军全国市场。”
我挺起胸膛,摆出了“指点江山”的架势。
“接着说。”
老爸尚在思考我的话,严玉成用筷子敲了敲我面前的碗碟,催促道。
“嘿嘿,今天是给周伯伯的饯行宴,咱们改日再谈如何?”
我正要高谈阔论一番,眼睛一瞥周先生,赶紧换了言辞。喧宾夺主的忌讳,不能犯。何况这个“主”,还是小子打心眼里无比敬重的恩师!做人要厚道。
周先生其实听得甚是专注,早将追忆大好年华的感慨抛到了脑后,闻言笑道:“不妨事,你说,我也很想听一听呢。”
我想了想,理顺一下思路,说道:“这个事情,可以分作三步来走。第一步,就是要给县酒厂起个名字,酒也要起个名字。像现在这样,瓶子上写着七扭八歪的‘苞谷酒’三个字,下面落款同样是七扭八歪的‘向阳县酒厂’五个字,一点名气都没有,根本勾不起人家购买的。”
“购买?”
老爸喃喃地品味着这几个字,若有所思。
“至于酒厂起什么名字,苞谷酒起什么名字,这个是细节问题,可以集思广益,我这里……”我指指自己的脑袋:“……也没有现成的。”
“第二步,就是要抓住关键。什么才是酒厂扭亏为赢的关键,就是抓销售,打市场。酒厂必须建立一个专门的,独立性很强的销售科,甚至单独成立一个销售公司都可以。主打市场。这个销售科必须要有足够的人员配备和资金配备,还要有足够的调配资金的权限。不能再搞那种‘早请示晚汇报’的事情,销售人员的收入直接与销售业绩挂钩,坚决打破大锅饭。做得好的和做得差的,在收入上就得是两个样。奖勤罚懒,奖优罚劣,才能将销售人员的积极性彻底调动起来,一举打开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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