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来。”
他低喝一声,一双素手,带着阵阵幽香,立刻将这二十年的桃花酿双手捧上。
林飞摇头:“庸脂俗粉,岂能入我之口,我要喝最烈的酒。”
喝最烈的酒,
书最绝的字,
睡最美的姑娘,
做最狂的男子。
章鼎山眼睛一亮,从林飞的气魄中,他看到了先父的影子,连忙冲着佣人道:“把酒窖里那瓶百年的九酝春酒取出来,今天高兴,我要和林先生痛饮。”
那佣人眼睛里闪着莫名的惊骇:“章公,这酒可是当年中山先生和太炎公在1900年的时候埋下的,珍贵无比啊。”
章鼎山祖上正是民国第一狂士,章太炎,又名章炳麟。
“啰嗦什么,酒就是用来喝的,人生难得一妙人,如果先父看到林先生,也必会取酒痛饮的。”
闻言,那佣人哒哒一路小跑去取酒去了。
周围人,尤其是章清月、王儒风瞠目结舌,他们一个是儿子,一个是门生,自然知道这酒有多么珍贵。
没想到,章鼎山竟然舍得拿出来和林飞分享,太不可思议了。
章鼎山恭敬地把酒捧上:“先父号称民国第一狂士,林先生你又是当世第一狂士,若先父还活着,一定会和先生结为忘年之交。”
章鼎山这里说的“狂”,没有半点贬低之意,满满都是敬重。
林飞没想到章鼎山的先父竟是章太炎。
这人也是一代传奇,
七被追捕,三入牢狱,而革命之志,终不屈饶,并世亦无第二人。
他掌掴梁启超,当面大骂袁世凯,怒骂康有为,怒贬孙文,性格刚硬酷烈,有上古义士之风。
讥讽康有为要做“邪教教主”,嘲笑孙文的会党是乌合之众,孝子贤孙。
更是当着保皇一党的面,当众剪辫子,拂袖而去。
他在出身一栏中填“私生子”,职业是“圣人”,年龄则是“万寿无疆”。
世人皆笑他为“神经病”。
他却一本正经道:“成大事者,必有神经病,不才承认自己是有一些神经病的。”
林飞对于章太炎的风骨也是相当神往的,叹道:“我对太炎先生神交已久,没想到章老是义士之后,失敬失敬。”
说着,林飞打开了那瓶尘封百年,带着民国往事,悠悠岁月的九酝春酒。
百年佳酿,一旦开坛,十里飘香。
林飞猛得灌了一口,金黄色的液体顺着喉管涌动。
“嗞…过瘾……!”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遥想太白风姿,林飞有些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的思绪飘飘荡荡,眸中仿佛有一把剑。
“笔来!”
一声轻喝,笔如剑,龙蛇信走,下笔如有神。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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