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免自责,只觉是自己对不住她,没有尽到一个当爹的责任,要不然,也不会让她去干那下贱的营生。
若是山花在,山花恐怕越是会责难他的吧,想到这里,李严觉得自己的心尖像是被扎了一刀般,痛苦至极。
林香草自是看出了他眼中的情绪,不知为何,冷不丁的开了口:“仵作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难堪,至少,赵大人和县衙中的人都待我很不错。”
她也因此赚了一笔!
李严呼吸一滞,看着林香草不像是在说假话,偏偏他这心里又越发愧疚了。
之前,他只道自己这女儿确实是太有主意了一些,如今看来,她竟比他想象中还要懂事儿。
欣慰掺着心疼占据在了李严心头,李严只觉心里酸涩,常年以来流血不流泪的性子,偏偏对上了这个女儿,心尖竟也柔软了几分。
“你和赵九重似乎关系不错。”夜风中,他听到自己又开口问了她一声,这是他早就发现的事儿,不论是她着急的帮赵九重说话,还是说到赵大人时,那眼里的光亮,他只觉得,她和赵九重也不会是简单的从属关系。
虽然 ,他心里清楚,林香草好不容易才愿意跟他多说话,他也万万不应该问一些过分的话题,惹了她的反感。
可是此时此刻,她好不容易敞开了心肺跟他这不负责任的亲爹说说话,他难免贪心了一些,想利用这机会好好的了解了解这个女儿。
偏偏,问到此处时,林香草那面上的表情就怔了怔,她抬头看着李严,看不出喜怒的问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本之前两人的对话还算是亲近,可此时此刻,李严明显感觉到了女儿对自己的戒备。
是因为那个叫赵九重的人?
李严忍不住去想,却又有些不解,毕竟跟香草有婚书的人是李长朔, 她的女儿虽是大胆,去也不是随便的女子,怎可能对未婚夫之外的男人生出感情呢。
李严忍不住摇了摇头,不想因着这事儿破坏掉父女两好不容易才建起的信任感,他干咳了一声,兀自道:“再过些时日,我便要走了。”
林香草点着头,没有说话。
李严虽觉得自己不能太贪心,可想着种种,他终是忍不住道:“我想把你们姐弟两接回上京,你可愿意?”
林香草眸色一怔,即便她再是不愿意,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正视这个话题了。
“到时候再说吧,我得跟小山说说。”林香草觉着,就算是看在小山的面儿上,她也不能一口回绝了他。
谁曾想,李严听了这话,竟是喜不自胜,他几乎是惊喜万分道:“哎,我一定提前准备好行头,不会累着你们姐弟两。”
林香草心思百转,不知是见不得他好过还是怎么的,冷了声音提醒他:“你别高兴的太早,小山要是不愿意去,你就算准备的再多,也是白搭。”
李严心中欢喜,饶是女儿冷眼相对,还是高兴的点着头应好。
等林香草回屋后,阮氏叫来了李长朔送李严,两人出了院门,李严望着屋内的方向,第一次严肃的说了一句:“我虽不知道你和香草的婚书是怎么回事儿,可我瞧着,她对赵九重倒是比对你上心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