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颐山微微摇头:“这倒不曾见。”
朱厚照刚想说话,曾绍贤便走了过来,耳语了句,朱厚照便起身,从袖子中抽出五张红钞:“这供春壶的名字会保留下来,日后将畅销于大明,为表诚意,这是五百贯。”
吴颐山连忙推辞:“不需要这些……”
朱厚照微微摇头,放不宝钞转身道:“好好坐在这里吧,你的朋友要来了。”
说完,王林带上茶壶,曾绍贤护卫着朱厚照离开了茶楼。
吴颐山看着桌子的宝钞,这一张竟字贯一百,出手便是五百贯,当真是阔绰,就是不知这是哪一家的少爷。
这新式宝钞,颜色倒是鲜艳,这太祖的头像……
“吴兄!”
唐寅、徐祯卿登上了茶楼。
“伯虎兄,昌谷兄!”
吴颐山看清来人,惊喜不已,连忙上前迎接。
虽说吴颐山是宜兴人,距离苏州还有些距离,但耐不住老吴家有钱,产业多,吴颐山又是一个喜欢走动、结交朋友的,加上同为文人,一个圈子里的,自然在一起喝过酒,放浪形骸过。
三人许久未聚,寒暄良久。
待坐下之后,唐寅看着桌上还没收起来崭新的红钞,不由笑道:“知道你阔绰,可不知道你竟能随意将这百贯红钞放在此处,若是被风吹走了……”
徐祯卿指了指桌上的两个茶杯:“显然是吴兄在这里会过客了。”
吴颐山解释一番,问道:“两位可知朱寿?”
唐寅直摇头,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倒是徐祯卿,疑惑地看着吴颐山,问道:“你说的这朱寿是不是剑眉凤目,仪态威严?”
吴颐山点了点头:“是啊,一旁还有两个下人跟着,似乎也不简单,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少爷。”
徐祯卿脸颊上的肉忍不住抖动,问道:“其中一个脸上有烧疤是吧?”
吴颐山称是。
唐寅问道:“是这京师中人?”
徐祯卿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说:“两位就不要打探了,等科举结束之后,估计都能再见到他。”
虽然不知道朱厚照还有个化名叫朱寿,但徐祯卿很清楚在粮食价格疯涨的那段时间里,京师出现了一个名为“竹寿”的地下钱庄,后来粮食价格跌了回去,这竹寿钱庄也被锦衣卫给封了。
现在想想,朱厚照那段时间安静得实在诡异,回头看,他才是幕后下刀子的人……
朱厚照走在街上,对曾绍贤道:“派人去兴济调查吴颐山所言是不是真的,兴济知县是否敢如此放肆,是否出了人命,另外问问盯着国舅的特勤局、锦衣卫人手,为何如此大的事不奏报!”
曾绍贤领命,但也多少能猜出原因。
那些人领的任务是盯着张延龄、张鹤龄,可不是盯着兴济,兴济知县治理出了问题,和他们的任务不相干。
当然,地方有问题、冤案,特勤局、锦衣卫确实可以将消息送至京师,但上不上报完全靠底下人自己拿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节外生枝,是许多人的心态。
朱厚照停下脚步,问道:“这里距离王通添家宅是不是很近了?”
曾绍贤点头:“向前一条街便是。”
朱厚照走至一棵树下坐了下来,言道:“让他来,做粮食买卖的,必然经过兴济,他不可能不知情。朕担心,若此事背后恐怕与两位国舅有关,若是如此的话,朕与太后的关系,恐怕很难缓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