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赵宽的锦衣卫军士松开了手,赵宽瞪大眼盯着齐彦名的背影,脖子里发出血与气泡的咕噜声,然后浑身无力地砸落在地上,再没了动静。
全壬喉咙动了动,上前一步:“此人掌握着寿宁侯、建昌侯密谋罪证,你杀了他,锦衣卫如何给陛下交代?”
牟斌脸色也很是难看,沉声道:“你这样做,有封口之嫌!”
齐彦名淡然一笑,轻松地说:“什么封口之嫌?我不过是帮助牟指挥佥事执行陛下的旨意罢了,旨意是什么,那就办什么,其他的事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
牟斌眼神锐利,手握腰刀走向齐彦名,语气冰冷:“此一时,彼一时!”
齐彦名抬手:“牟指挥佥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牟斌皱眉,抬脚走入了亭中。
齐彦名跟在一旁,垂手道:“下官可以断定,若此人一旦到了京师,陛下必会难做,甚至我们这些办事之人也将被连累,落得一个办事不力的下场,甚至可能会被赶出京师!”
“此话怎讲?”
牟斌问道。
齐彦名指了指死去的赵宽,轻声道:“假如这赵宽当真掌握了寿宁侯、建昌侯的密谋、罪证,那陛下该如何办?你这不是逼着陛下大义灭亲吗?一旦这两人死了,那张太后与陛下很可能会有了隔阂,甚至是怨啊!你希望置陛下于亲情不顾,落得一个薄情寡义的名声,还是希望陛下罔顾国法,法外开恩?哪个都不合适吧?所以,这个人必须死在这里。”
牟斌沉默了,齐彦名并非空口白话。
现如今朱厚照力主中兴,自上而下强推新政,得了无数人心,但也得罪了不少士大夫、勋贵甚至是皇亲国戚!这些人可都盯着朱厚照呢,一旦证明张鹤龄、张延龄有罪,而朱厚照罔顾国法的话,那日后这些人犯了罪可就有了参照,中兴很可能就沦落为一个笑话,所以,那些人会逼着朱厚照杀掉张氏兄弟,而这又会撕裂皇帝与太后的亲情……
齐彦名继续说道:“所以,为了陛下、太后,也为了大明,这个人必须死在这里。”
牟斌无语。
人都被你弄死了,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
罢了。
那就继续完成剩下的旨意吧,送张鹤龄、张延龄去昆明!
两位侯爷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反抗的余地,要么收拾点行李上马车,要么就这样直接上马车,想带仆人不可能,老婆孩子那倒是可以带,但马车就这么两辆,你们自己看着安排,谁在后面走路,谁在马车里……
锦衣卫办事很是利索与彻底,根本没有通融的余地。
张鹤龄发现银子对这群人根本没用,愁巴巴地想哭。
牟斌、全壬等人自然不在意张氏兄弟的那点银子,皇帝吩咐了,人送走之后,留下的家产变卖充公,这家里的好东西可不少,张鹤龄、张延龄也不可能拿着精美的陶瓷上路吧,也不可能带走一箱箱的银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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