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
李东阳下跪叩头,沉声喊道。
杨廷和、张懋等文武纷纷跪拜附和。
朱厚照抬手,在群臣起身后,威严地说道:“刘瑾擅权乱政,绝非一人可为。焦芳,你在内阁多年,无一日不在卖官鬻爵,荼毒百官。你自称是刘瑾门下士,称刘瑾为千岁。如今刘瑾去了闹市,你也跟着一并去吧。”
焦芳趴在地上哀求,却无人理会。
朱厚照没有看焦芳,目光投向吏部尚书张彩。
张彩胆战心惊,连忙走出,拿出奏折道:“臣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内侍将奏折接过,转至御台。
朱厚照根本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冷冷地说道:“万死就免了吧,一死是饶不过了。来人,押去闹市,与刘瑾、焦芳一同凌迟!至于其他投靠刘瑾、贿赂刘瑾的文武,给你们一日,要么自陈其过,要么朕帮你们陈错于前!”
群臣之中如丧妣者众,拍手称快者亦是不少。
朱厚照站起身,厉声道:“英国公张懋,掌十二团营。定国公徐光祚,掌京军三大营。驸马都尉蔡震掌锦衣卫事,崔元掌镇抚司事!梁储接任吏部尚书,罢黜兵部尚书王敞,由王廷相接任……”
一条条命令传出,众人无不震惊。
似乎这一切都在朱厚照的掌握之中。
有条不紊、从容不迫。
朱厚照深邃的目光满是灼热,要开万世之太平,兴华夏于世界之林,必须推行正德新政!
新政之路,始于重振朝纲!
“即日起,由吏部负责,内阁协助,科道官监督,进行京察、大计!”
考核京官之制名为京察。
考核外官之制名为大计。
李东阳老眼一亮,暗暗赞叹。
杨廷和更是对朱厚照的手段臣服不已。
本来,刘瑾已下狱,要肃清刘瑾一党势必会干扰朝政,但皇帝却采用京察、大计之策,全面整顿京师内外!
这样一来,非刘瑾一党,尸位素餐、毫无政绩之辈也将被罢黜、贬离!
朱厚照看着群臣,肃然道:“言路不开,魑魅横行,何时能日月昭昭?正所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诸位爱卿但有进言,可具奏呈送!”
说罢,朱厚照便走向御道,内侍连忙喊“退朝”,百官跪送。
宛平县署。
两班衙役威武而立,知县雷子坚冷眼盯着堂下犯人,沉声道:“赵九,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强抢民女,如今人证在此,你还要何话可说?”
赵九抬起头,不屑地看着雷子竖,提醒道:“雷知县,我这可是为刘公公办事,为万岁爷办事,何来强抢民女一说?伺候万岁爷左右,多少人求之不来,找上她也是她的福分。”
雷子竖豁然站起身来,抬起手就想呵斥,一旁主簿见状,连忙拦住,低声道:“刘公公的人,我们招惹不起。”
赵九看着雷子竖没了话,嚣张起来:“呵,这次也就罢了,下次再无半点眼色,这宛平县衙也该换人了!”
“换人,好大的口气!”
一句话自衙门外传来。
雷子竖抬头看去,只见为首一名壮硕大汉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大踏步而来,身后还跟着四人。
“锦衣卫?”
雷子竖凝眸。
赵九兴奋起来,凑上前说:“我是刘公公的人,与锦衣卫石指挥使有故……”
嘭!
田钦右手一拳冲在赵九腹部,看着弓身下去的赵九,左手抓住其头冠提起,一巴掌甩过去,直将赵九打翻在地,口吐鲜血!
“什么东西!”
田钦看向雷子竖,厉声道:“东官特勤局、镇抚使田钦见过雷知县!”
雷子竖与一干衙役不明所以,什么特勤局,这些人竟连刘瑾、石文义的人也敢打?
田钦看着惊愕的雷子竖等人,高声道:“按照朝廷规制,凡京师刑人于市,当会官处决,大兴县领走罪囚之身投漏泽园,宛平县领走罪囚之头颅贮库!现朝廷要凌迟刘瑾、焦芳、张彩,处决刘瑾奸党,雷知县,还请移步西四牌楼!”
此话一出,县衙内顿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