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王守仁站起身来,威严地喊道:“按察使胡华,带人前往王崇居所翻查,俞青山、周大安等随同前往!本官就在这里候着!”
胡华见王守仁下了命令,当即答应带人前往。
王崇看人离去,冲着王守仁喊道:“王巡抚,本官可是皇帝委派而来,出自内廷,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合规矩?”
王守仁从桌案后走了出来,沉稳地回道:“谁不是自圣上处领命而来,为的是牧民安民!可若是有人害民、虐民,那可就不是坏了规矩,而是坏了圣上重托!王镇守,人在地方,可不只是有规矩,还有大明律!”
王崇面色狰狞,却也无可奈何。
没过太久,胡华便带人返回巡抚衙门,还搬来了二十箱银两。
箱子打开,银元宝整整齐齐。
王守仁看向王崇,问道:“王镇守还有何话可说?”
王崇哼了哼:“本官无话可说,你能奈何?”
“那就是你承认贪污掠民了?”
“王守仁,少在这里假惺惺,地方上谁人不贪,谁人不拿,这乌纱帽之下有几个清廉之人?退一步说,我贪了,你又能奈何我?我乃是皇帝的人,是宦官,你也只能将我好好送到北京城去。”
王崇镇定下来。
宦官说到底是皇帝的耳目,是代替皇帝监察地方的心腹。
地方官员没有权力,也没有人敢杀宦官。
王守仁沉默了。
王崇嘴角带着几分讥笑,上前两步,刻意压低声音:“王巡抚,这些银两可都是要送到宫里给皇帝的,你搬到这里来,岂不是要坏了陛下名声?依我看,这事就如此算了,你将周大安等人打死,我带银两回京,你做你的巡抚,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王守仁看着王崇脸上的笑意,淡然地回道:“王镇守还是留在南昌的好,毕竟本官很需要你的脑袋——抚慰民心,同时也告慰死在姚源洞外的军士。”
王崇不屑,甩袖道:“王巡抚,我就是站在这里,你还敢杀我不成?”
王守仁转身走至桌案后,拿起圣旨,展开看了看,点头道:“皇帝旨意,在江西行省,本官有先斩后奏之权。既是如此,那就劳烦王公公先上路,本官稍后具写奏折递送京师。”
“镇守太监王嵩,恣肆贪虐,扣留军饷,盘削百姓,罪责累累!”
“来人,将他拖出去,杀了!”
前巡抚王哲、布政使魏英、按察使胡华、都指挥使董寰等人震惊地看着王守仁。
这刚到任,你就杀人,还是杀宦官!
如此手段,着实惊人!
王守仁见没人动静,拍案道:“怎么,本巡抚的话听不清楚,还是有意违背,还不动手!”
俞青山走出摘了王崇的帽子。
魏英、胡华等人见状,安排衙役将王崇给绑了。
王守仁还是太急了,连四菜一汤都没给王崇准备,直接送去了菜市口,当着无数百姓的面将大喊大叫的王崇给砍了。
王崇一死,南昌城顿时热闹起来。
所有围观的百姓都看到了一个敢于杀官、敢于办事的巡抚!
冷了多年的人心,在这一刻开始有了温度与期盼。
而巡抚王守仁的大名,也随着王崇之死传遍南昌,快速传向江西全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