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微微摇头,肃然道:“纸上谈兵的赵括到底是有真本事,还是徒有其表,让朕来说,将官学院也不妨模拟一番,再现长平之战时攻守之态,也好让诸位弟子明白,战争残酷,输掉某一场战争,折损的不只是将士,还有国运!浩荡长河之中,战争无数,足够你们练出深谙战场变化之道的将官!”
张懋、徐光祚、宋新、徐祯卿肃然行礼,齐声称:“陛下圣明”。
朱厚照踱步,沉声道:“文教兵法趋向于模拟实战,可以称之为文教实战化。而武技体能等训练,则应该趋向于特种化。”
“陛下,何为特种化?”
徐祯卿问道。
朱厚照淡然一笑:“特殊的兵种,就如魏之武卒,秦之锐士,唐之玄甲军,宋之背嵬军,还有我大明的神机营。兵种不同,将领的本领也当不同。神机营需要新的将官,未来十二团营也将大量装备火器,火器将领奇缺,火器战法不精,如何领兵迎敌?”
宋新开口:“陛下的意思是,让将官学院多多塑造火器将领,着重研究火器战法,不拘泥于个人体能、武技?”
朱厚照点了点头,正色道:“没错!敌人用石头,马刀,弓还是投石机朕不管,但日后大明的军队将广泛应用火器,谁能掌握火器战法的奥秘,谁便是未来的名将,位列勋爵之列!到那时,他们依旧要恭恭敬敬地给你们行礼,喊一声:先生!”
张懋、徐光祚等人心头一颤。
位列勋爵!
这不只是简单的四个字,而是代表着朱厚照的野心!
按照大明开国时定下的规矩,无军功不得封爵!
要位列勋爵,必须有军功压身。
军功从哪里来?
敌人!
战场之上!
换言之,朱厚照没有掩饰自己对外征战的野心,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消灭一个敌人:
鞑靼的小王子——达延汗!
徐祯卿也想明白过来,皇帝锐意革新,矢志中兴,可若是不能将连年进犯的敌人打败,那大明中兴从何谈起?
新军之策!
将官学院!
这是备战之策,是中兴之柱!
朱厚照与小王子,大明与鞑靼,迟早会有一场大战!
“另外,朕说过,思政必须紧抓,一日都不可放松!思政之策,是信仰与忠诚之策,若将官缺乏信仰,军队没有忠诚,何谈战力?”
朱厚照看向徐祯卿,语气变得严厉起来:“真正的军队,当自将官至军士,自上而下都怀揣着牢不可破的精忠报国、舍命为家国,为大明中兴不惜抛头颅、洒热血的信仰之师!徐祯卿,你身为大明第一位指导员,务必做好此事,他日,军中当有成百上千个指导员,塑信仰,成风骨,舍性命,开中兴!”
徐祯卿拱手,肃然道:“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朱厚照微微点头,关切道:“朕听闻你得了背疽,虽不甚严重,可也不能耽误着。准你去太医院看看,朕可不希望你这样的人才折在中兴之前。”
徐祯卿没想到朱厚照会谈起自己的身体状况,感动中连忙谢恩。
朱厚照目光看向张懋、徐光祚:“杨一清在宁夏发来公文,请求朝廷重开对边关之地的年例银,一张嘴便讨要十万两银钱,你们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