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忽然放开他,跪在朱允熥面前,“殿下,念在亲叔侄的份上,这事千万不能闹到皇爷耳中。秦王府上下千余口,生死都在您的一念之间。王爷是您的嫡亲叔叔,故太子的亲弟弟,您千万帮着,遮掩一二!”
朱樉也恍然大悟,这种事真要是闹到老爷子那!他横竖都是天大的罪过!
“这.............”朱允熥面露难色,咬牙道,“二叔,孤一直以来都想着你的面子,所以才没马上让人绞死邓氏。可是你看........这都什么事呀?孤怎么敢瞒着老爷子?若是瞒不住,孤都要获罪!”
“大哥在时,最是维护臣!”朱樉也叩首道,“殿下,看在大哥面上,坎塞往日情分上,您再帮臣一次。”说着,又道,“你我叔侄一体,秦藩从未对殿下,有过不敬之心呀!”
朱允熥依旧故作为难,咬着嘴唇,跺脚道,“罢了!二叔,孤再帮你这次!”说着,把朱樉扶了起来,继续说道,“这事现在还没多少人知道,今日的事,你府中下封口令。孤这边,也当作没看到,不会告诉老爷子。回京之后,老爷子问起来,孤就说您接旨之后,马上派人绞死了邓氏,也知道自己错了!”
“只要孤不说,旁人也未必敢多嘴。皇爷爷那,孤帮你担着了!”
王氏急道,“殿下放心,今日王府不过是一时不查,走了水而已!”说完,看看李景隆。
李景隆双眼看着天棚,仿佛什么没听到,又仿佛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
朱允熥又道,“二叔,孤这回担了干系帮你。日后,若孤有什么难处,你这个当叔叔的.............”
朱樉叹息一声,“臣自当鞍前马后!”随后又苦笑道,“就算没这事,殿下您的事,不就是秦藩的事吗?”
等的就是你这话!
朱允熥把着朱樉的臂膀,再次叹道,“走,闹了半天了,咱叔侄二人,找地方静静。其他的事,交给下面人去做吧!”
“邓氏!”朱樉长叹一声,“怎么.............我平日对她..........”“二叔也别多想,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这女人不是祥人,是个祸害!”朱允熥领着浑身无力的朱樉往出走,回头道,“曹国公,你去办一下!”
李景隆收回看天的眼神,心里无奈道,“我就知道,这事最后落我头上!”
可是,等朱允熥和秦王出去之后,王氏却走到李景隆面前,“今日多谢曹国公了!”
秦王正妃,李景隆不敢无礼,赶紧附身道,“娘娘说哪里话,都是臣份内的事!”
“这个人情,秦藩不会忘!”王氏正色道。
“这女人,还真是聪明!”李景隆心中盘算一下,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不免有些暗自钦佩,笑着开口,“臣先告退!”
“且慢!”
谁料,王氏再次开口,“杀人的事,就不劳曹国公了。毕竟,您和邓家有亲!”
见对方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李景隆心中顿时明了。
不知为何,他脑中忽然想起自己家中,那个对小妾们说打就打,说杀就杀的母老虎来了!
不过,随即又陷入沉思。
“邓氏被赐死,邓家会不会被牵连?万一日后大舅子小舅子上门求告,自己要不要帮手?”
“他娘的,回去以后,老子就大病一场,等风头过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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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乃是前朝贵胄出身,虽然亡国之人,但家中也有底蕴。嫁给秦王之时,身边也带着十几个丫头嬷嬷等。
只不过,以前她在府中不受待见,这些人跟着也受尽白眼。
但是现在,王氏已经翻身了。
身后带着长长一串下人,板着脸在王府下人们敬畏的目光中,朝柴房走去。
她身后几个头发全白的年老嬷嬷,当年也是河南王,王保保家中的仆妇,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些许的威严。
王氏在柴房前停住脚步,透过窗户纸向里看去。昏暗的房间内,两个堵着嘴,捆绑着的佳人,正惶恐的哭泣。真是梨花带雨,谁见都怜!
“小姐!”王氏身边一嬷嬷开口问道,“您要进去吗?”
闻言,王氏顿时不悦,“掌嘴!”
“奴婢该死!”那嬷嬷给了自己老脸上一个嘴巴,清脆作响,“娘娘,您要进去吗?”
此刻,嬷嬷不该用旧日在王家时的称呼,而是该用王妃二字。
其实小姐一词,本是贬义。在唐宋之时,用来说青楼女子。后金人蒙人坐了天下,这些人学汉人学差了,画虎不成反类犬,让小姐这词,用来说家中的女儿。
王氏又看了看里面,听到声音更加惶恐的邓氏和桃红,冷笑道,“我进去干什么?”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瓶,淡淡的说道,“灌进去!”
“是!”
年老的嬷嬷轻轻接了,带着几个宫人,脸上带着大仇得报的表情,推开柴房大门。
王氏看着夜空,双手合十,在房间中压抑的惊呼中,喃喃说道,“皇天保佑,这药,终于不用用在我的身上了!”
房间中,婆子嬷嬷们死死的压着邓氏和桃红,白色的小瓶,对准她们摆开的嘴,冷笑着灌下。
须弥之间,屋内满是腥臭之味,邓氏和桃红两人下身一片腌臜。
再过半盏茶时间,两人跟蛆一样的扭动起来,满脸痛苦。三两下之后,口鼻出血,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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