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徐胤爵,他镇守应天江防,手中不单握有应天大营之兵,更还能调动黄蜚等人的内河水师,再算上陛下专门调过去的那个典史,其人便是正儿八经的南直隶守将,权柄自非他朱国弼能够相提并论。
依着朱国弼的聪明劲,这样的情况当是早早看出。
只是当初朱慈烺羽翼未丰,他便总想着将手中筹码的价值发挥到最大,就算朱慈烺会因此对他心生芥蒂,但急需领兵大将的太子殿下总也得对现实情况妥协一二。
可谁曾想.........
人家自己就是顶尖的统兵大将,领着一帮子降兵弱将南征北战,竟就把天下无双的八旗劲旅打得不得不渡江求和。
这等情形之下人家哪里还需要什么传承绵长的勋贵领兵,朱国弼死死攥在手里的筹码便也没了半点价值。
“公爷,您倒是说句话啊。”
面对一言不发的朱国弼,宁城侯确实有些着急了。
他自然知道勋贵们最大的凭仗已在陛下面前没了半点价值,亦晓得一切都是因朱国弼的私信作祟才让勋贵全都跌到了沟里。
可有资格代表勋贵的人拢共就那么几个,除了因嫡女入宫而与旁人彻底断了联系的徐胤爵之外,剩下的那几家甚至还比不得保国公府受重用。
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只要不想被大势撇下就得尽快向陛下展现自己的价值,否则等天下大定,谁晓得会不会有人检举勋贵们的不法之事?
只是...........
“你让我说什么?”
“公爷,您也是从龙旧臣,如何不能为我等争取个机会?”
“机会?鞑子渡江时机会不就在眼前?”
话音入耳,宁城侯的面色立时就变得一片涨红,显然是听懂了朱国弼话语中的嘲讽之意,待他将要再说些什么,对方的话音却又传了过来。
“莫想这些了,陛下自打退多铎之后走的便是精兵路线,哪有多余的兵让你去糟蹋?”
朱国弼的话自没有半点错处。
莫看明军一路从东打到西又从南打到北,但除了宿卫五军的十多万人马之外,真正得用的其实也就寥寥数万而已。
李成栋万余骑军,装备整齐的仅有两千;胡茂祯两万步骑,参加了战斗的也就五千。
再似李过、杨展,郝摇旗、刘文秀,这些人的队伍要么才经整编人数大减,要么就得驻守一方不可轻动,如此情形之下又怎可能分出人马交给勋贵们带领?
按着常理来说,朱国弼既然把话都说到了这般份上,那宁城侯自也该识趣退走,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竟在听到这般毫不留情的言语之后还赖在原地。
“公爷误会了,我等怎不晓得自己有几斤几两?”一面说着,宁城侯便朝朱国弼抱了一拳,待其略感惊讶之时,他才又笑着说道:“世人皆以为陛下所长乃是战阵,我等却觉得陛下政略绝不逊于带兵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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