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点说不过去,但也只能这样了,反正阿九不来问,她就装没这回事,阿福更好奇的是,到底是谁给父亲的密信。
现在觉得谁都有可能,但又谁都不可思议。
说不定是那个人。
阿福看着荒野里跑远的少年阿九身影,眼中闪过恨意。
“别生气。”阿乐看到了,忙低声说,“我再试试,看能不能拿到。”
她不是因为这个生气,阿福垂下视线,摇头:“不要了,这小子机敏的很,会被他发现的。”
她现在知道有这封信了,等见了父亲一定要看,父亲会给她看的。
想到父亲,阿福就开心了。
“快看。”张谷在前方喊,“前面就是小窟河。”
驿兵们都欢呼起来。
“过了小窟河就正式离开中原了。”
阿福当然也知道,她进京的时候也经过小窟河,还特意坐了船沿着河玩耍几天呢。
云中郡越来越近了,父亲也越来越近了。
她的脸上忍不住绽开笑容。
今晚他们野外露宿,枕着河水湍急的声音入睡,阿福依旧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醒来。
阿乐偎依着棉衣熟睡,阿福动作敏捷的起身。
看到她的动作,值哨的驿兵了然的打个招呼叮嘱“河边湿滑小心点。”
阿福对他道谢,拎着木桶脚步轻快的向河边去了。
来到河边一如以往,先是解决了内急,再简单的清洗一下手脸,现在的她已经能适应冷水了。
这条河叫小窟河,但并不小,河面宽阔,河水也很湍急,清晨时分稍微平缓。
阿福能看到河水里自己的脸,真是奇怪,她几乎不认得小时候的自己,但也想不起来临死时自己什么样了。
她滑了胎之后,就变得不像样子了,二十多岁的年纪,如凋零的花,头上甚至生了白发。
原本以为是身体不好,现在回想,应该是那时候吃的药里就被下了料。
何至于此啊,夫妻一场,何至于此。
阿福看着河水里女孩儿满是恨意的脸,耳边陡然破空声,一颗石子擦过,落在河水中,将水面女孩儿的脸荡碎。
阿福一惊回头,看到阿九握着一把弹弓站在身后。
“军爷。”她忙起身,抓着木桶,“您洗漱吧,我回去了。”
但啪的一声,又一颗石子射过来,砸在木桶上。
阿福的手一麻,竟然抓不住,砰的一声木桶跌落。
阿九看着她,神情没有阴阳怪气,平静无波,眼神冰冷:“谁派你来的?”
阿福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果然知道信被偷了,竟然到现在才说。
“你说什么呢。”她咬着下唇,“你又想怎么欺负我。”
阿九笑了,只不过笑的寒意森森,拿出一柄寒意森森的匕首,搭在弹弓上对准了阿福。
“不会欺负你的。”他说,“我是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