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帅给你一个月探亲假。”钟长荣似笑非笑说,“准许你去京城, 仅此而已。”
所以他只能在谢燕来身后,以私人的身份来到京城,如果也穿着兵袍在街上被民众簇拥, 不知道会不会被抓做把柄。
邓弈笑了,道:“你要是会给我惹麻烦,我就不叫你来了,以及正因为你们父子跟谢校尉身份不能比,所以我才请你来的,梁蔷,我这话的意思,你明白吧?”
梁蔷明白,道:“我能有今日,都是太傅提携。”
邓弈道:“是我提携了你们父子,当然,也是你们父子勇武在先。”说完将文卷放下,“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梁蔷看着他没有动。
邓弈哦了声,又道:“进京一趟很难得,你可以玩几天,跟旧友们见见面,想穿兵袍就穿着兵袍,想穿常服就穿常服。”
厅内的年轻人还是没有动。
邓弈看向他:“梁公子还有什么事?”
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了。
他的确信他们,但也仅此而已,在邓弈心里,不是他离不开梁氏,是梁氏离不开他,所以对于如今的梁氏,太傅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阻扰梁氏军功升职,就是太傅最大的善意。
至于提携,甚至当成自己人,还不够。
梁蔷心里明白。
要想取得太傅的真正看重,只靠勇武没有用。
哦,梁蔷现在已经不认为太傅是他背后的人了,他伸手按了按胸口,就在到达京城的时候,他的一个亲兵——或者说看守,给他递上一些东西。
“听说找太傅办事,都要送礼。”
太傅不会自己给自己送礼,给他准备这个礼物的才是背后人。
这个人不是太傅邓弈。
梁蔷心里说不上可惜还是怅然,或者什么都没有,他一个棋子也没资格有什么情绪。
收起走神,在邓弈再开口之前,梁蔷俯身施礼,从怀里拿出一卷册子双手捧起:“太傅,这是我和我父亲一点小心意,请太傅笑纳。”
邓弈笑了,道:“梁军侯很了解本太傅。”指了指桌面,“既然你有心,那我就收下了。”
梁蔷将册子放在桌案上:“正如太傅所说,我虽然不是公务,但我是边军,所以我会去军营借住,太傅如有吩咐,让人去京营唤我。”
说罢干脆利索地施礼告退离开了。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自己还会有需要找他?邓弈笑了笑,梁氏的确可用,或者说,跟谢氏不合的都可用,他会扶梁氏一把,但重用还谈不上。
他拿起梁蔷放下的文册,是礼金单子?梁氏父子可以啊,短短时日,拿着命搏出家业了,或者是梁氏私藏的家业——说是抄家流放,这些世族大家狡兔三窟,难免藏着些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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