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应该也没躲过徭役,所以一定还是有迹象的。”张行摇摇头。“过两日我找机会自己去,实在不行等此战后再说……”
秦宝只能胡乱点头。
兄弟二人之间,不知为何,一时间居然有些尴尬起来。
不过,这种尴尬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混乱给打断了——二人听到清楚,似乎就在大营周边,甚至内部,嘈杂声陡然响起,然后便是争吵喝骂,紧接着是呼救声与哀求声,而且声音和动静越来越大。
这让二人不禁面面相觑。
原因再简单不过,此时正是下午,光天化日之下,满满都是甲士的大营里,御驾也在,数不清的名将都在,就算是有骚乱,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于是乎,二人都不敢怠慢,而是立即转出马厩,往外去做探听,并很快得知了问题所在。
“民夫们也不傻,都知道快要出兵了,也都怕自己被选中一起过落龙滩……”钱唐阴沉着脸走过来解释。“正好有一支民夫抵达,被征调去前面铺路,一时惊吓过度,就闹了起来,直接惊扰到圣驾……司马相公和张相公紧急派了金吾卫去做镇压。”
“也不怪他们。”
秦宝踌躇一时,一声叹气。“我从家里过来,那边民间也都怕的紧,什么谣言都有……不光是什么《无向东夷浪死歌》,还有传言说,陛下和先皇接连不断去征伐东夷,本质上不是差那五十州,而是要借机杀光东齐故地的男人,用光南陈故地的财赋,好让关西人将我们搓扁了揉圆了。”
“胡扯。”钱唐一直等秦宝说完才一声低喝。“这明显是东齐那帮子余孽整出来的,哪有这般荒诞的说法?”
二人如今是平级,但钱唐资历摆在那里,这么一声轻喝当然也没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钱唐的喝声有些虚浮。
不过,秦宝也觉得荒诞倒也是实话。
“当然是胡扯。”就在这时,望着远处骚乱方向的张行忽然叹了口气。“但说句良心话,这次不算,最起码大魏第二次征伐,当今圣人第一次征伐时,有没有自认必胜,趁机削弱东齐故地民力的意思,恐怕真不好说……否则,我真想不通当时圣人为何那般处置?只是爱面子吗?”
钱唐和秦宝闻言各自微微一愣,继而无声。
无他,张行口中的那一次征伐与其余两次不同,几乎是彻底的**,想找借口都无的。
先帝那一次,是主力走海路,而且是用了平南陈的大江上楼船,结果就是被那位东夷大都督窥见机会,毫不犹豫请出避海君来,兴风作浪,直接以海上天灾的形式断送了这次征伐。
而前一次,更不要说了,无论如何,都有杨慎忽然造反,断了大军粮道的说法。
再加上那位大都督的眼线布置得力,几乎比前线二十万大军还早知道此事,然后当机立断,认定来战儿的水军主力不会来了,来也是接应部队撤退的,便立即请出避海君,却是在落龙滩那里涨水兴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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