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背叛谁,而是偿还掉这份恩义,只要张金秤知道有正经敌人要来打他就行。
然而,走不过几步,阳光之下,郭敬恪陡然勒马,因为他清楚的看见,那个座驾不是主动停在那里的,而是歪倒在河沟旁的庄稼地里的……再一回头,这才发现,那些求饶的力夫,脚上多有湿润与淤泥……换言之,踩踏的庄稼的,恰恰是这个座驾,而死掉偿命维系军法的,则是这个座驾的力夫们。
导致整个座驾踩踏到庄稼的原因,毫无疑问是因为过河时湿了脚,又要扛着这么个东西,根本支撑不住。
郭敬恪读书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自己怪异的心情。
这个时候,依然坐在座驾巨榻上的张金秤招了下手,远远喝问:
“小郭,你怎么过来了?前方有什么事吗?”
“有。”郭敬恪即刻下马,远远下拜,然后抬头恭敬告知。“骑兵往前探,发现再过十几里就是豆子岗了……大头领是本地人,应该知道这地方,又是盐泽又是矮岗的,还有河道,里面肯定藏了不少溃兵和强盗……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就过来问问大头领。”
“确实,豆子岗这地方有点麻烦……其实要不是离家远,我都想来豆子岗,但豆子岗又穷。”张金秤略显烦躁的叹了口气。“这样好了,咱们不走豆子岗,还是走走豆子岗北面的官道,你去告诉王大疤瘌,传我的令,一起到南面豆子岗下面做遮护,谁要是敢从那边下来靠近咱们就杀了谁……这一次,只管抢了蒲台的粮食就走,不要弄多余的事情。”
“晓得,晓得。”郭敬恪在地上恭敬行礼,然后立即翻身上马,从那些悬挂着的人头旁边飞也似的逃走了。
当日上午,折返后的郭敬恪,率领本部骑兵先行驰入废弃的鹿角关,进入绵延数十里的豆子岗,汇合了牛达。
随即,得到郭敬恪讯息的另一支张金秤前卫部队首领王大疤瘌,也在两刻钟后率部毫无防范的进了鹿角关,并在关后遥遥跟着郭敬恪的那支骑兵轻易越过了数条小河与沼泽。
再然后,他就在一个山岗后的狭窄区域遭遇到了数倍于己的兵马伏击,并在短短两刻钟内全伙崩溃,小三百驴马混杂的骑兵,少部分人战死,大部分人选择向对方的首领,一个唤做程名起的年轻人投降。
此战结束后,随着旗语打出,同样埋伏在豆子岗内的程知理率领八百骑兵开始出击,通过绕行侧击的方式,进行了一场典型的中距离骑兵突袭,然后攻击了刚刚出发没多久,正准备渡过一条小河沟的张金秤后卫部队,并轻易得手,还将营寨里刚刚收起来的宿营物资焚烧殆尽。
战斗,忽然间就开始了。
一直到此时,已经行进到豆子岗侧面官道上的张金秤方才意识到,小郭提醒的没错,豆子岗的蟊贼,可能会是个麻烦,往后一段路恐怕有点艰难。
pS: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