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此处,阎庆顿了一顿,终于正色:“大争之世,我也想看看自己到底是个怀才之人,还是个眼高手低的废物。”
“若是想找他,可以先去找曹州徐大郎。”白有思点点头,留下一句言语,便忽的一下,三度跳上了房去。
然后,在日落前,便来到了张行在承福坊的住处。
当然,此时此刻,此地居住的只有秦宝、月娘和秦宝的寡母和几个新来的仆妇。
秦宝的寡母穿着丝缎,正在正堂上做着针线活,旁边有两个小丫头陪着,而秦宝则在后院喂他的龙驹斑点豹子兽,月娘则带着一个大丫头在厨房里忙碌……这一幕,咋一看,其实还是蛮温馨的。
但仔细观察就知道,秦母本人倒是有些安心和随意,明显是释然和轻松的,而秦宝和月娘,明显是在逃避什么,都有些郁郁。
白有思看了一会,忽然跳下,就在院中朝秦母行礼:“叔母!连日不见,可还适应东都?身体无恙吗?”
秦母诧异抬头,看到是白有思,一时大喜,赶紧起身:“白大小姐如何来了?可曾吃过饭?无恙无恙……是有事找二郎吗?且进堂上说话。”
白有思笑了一笑,看了看从厨房冒出头的月娘,复又看了眼从后院仓促过来的秦宝,直接点头:“是,是找二郎,有事问他,但事情简单,就不进堂了,院子里说就行。”
“是公事?”秦母走到门槛内,扶着门框认真来问。
“是私事。”白有思微微一笑。
秦母大喜,立即跨入院内,去看秦宝,然后呵斥起来:“速速去洗了手,这成什么样子?”
秦宝抿了下嘴,但还是转身去旁边的水池里洗手。
白有思也不急,而是立在那里看对方洗了手过来,这才笑眯眯来问:“秦宝,你知道陛下要将紫微宫整个搬去江都吗,还要让大江沿线州郡将税赋发往江都?而且中丞要在东都新起十万大军?”
秦宝微微愕然,但旋即暗然:“陛下忍弃北方,又能如何呢?”
“陛下是忍弃天下。”白有思微微笑道。“但今日不是来与说这个的,而是说陛下忍弃天下,局势注定要大变,我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去晋地看看,去河北看看,去关陇看看,去东夷北荒看看……有些话,和有些事情,要先与你做个交代。”
秦宝愈发暗然:“连常检也要走了吗?”
“未必是此时,说不定要许久。”白有思认真来说。“但陛下都这么干了,我也该早作准备,省得跟三郎那般,忽然就得走了,以至于什么事都要我来替他处置……你去搬两把椅子来,不要让你母亲与我在院中空坐着。”
秦宝点点头,匆匆依言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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