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无误吗?只要钱粮物资?”片刻后,仓促率众迎上使者的本地的黄郡丞追问不及。“城池怎么说?”
“他说都可以谈。”信使坦诚以对。
闻得此言,梁郡郡丞、都尉,包括两位屯军中郎将以及那位驻地黑绶,都怦然心动了起来,甚至已经有部分人开始有些弹冠相庆的姿态……说到底,在没有任何主动权的情况下,还有更好的道路可走吗?
拿财物、军械、粮草换回曹太守,城池复原,即便是上面追查,不也有曹太守顶着负责吗?
他们都是为了救郡君,郡君难道要怪罪他们?郡君难道不该勇于承担责任?
甚至更进一步,若是事情成了,郡君又维持住了曹皇叔的关系,那这点东西是不是可以走洛口仓报销啊?
唯一的问题似乎在于队伍的随行财物,那毕竟是宫里的东西。
就在这群人渐渐火热起来的时候,另一边,相隔不过数十步的一处帐篷内,则气氛凝重……在听完躺在榻上的沉定讲述完了条件后,靖安台的人全都有些心累。
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局势不是他们这些残兵败将可以控制的了。
或者说,事情从昨晚上被人一刀插了咽喉后,就已经注定要任人摆布了……只不过,靖安台的人作为张行的昔日同僚,总还有一丝不甘,一丝羞耻,外加一丝愤怒。
“事已至此,我觉得只要不逼迫过甚,张行未必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皇后。”半晌,李清臣提出了一个最后勉强有些说法的路数。“而曹太守生死又关我们什么事情?他张三不是要队伍里的这些宝贝吗?我们压住不给,又如何?屯军敢动手?”
这是要逼着张行杀了曹太守,以图控制局面的意思,罗方等人颇有些意动。
倒是秦宝,明显欲言又止。
“秦二郎。”李清臣自己发觉,旋即主动来问。“哪里不妥吗?”
“几位。”秦宝长呼了一口气。“你们觉得张三……张三哥昨晚上那一击是蓄意为之,还是见机得手?”
“秦二郎觉得呢?”吕常衡冷冷来问。
“我觉得是见机得手……因为太精妙的时机是不可能靠计策安排出来的。”秦宝认真以对。“所以,他之前根本没指望会有这么大战果,那敢问,他之前的计划又是什么?”
帐篷内沉默了好一阵子,沉定都趁机装死。
“到底是什么?!”罗方又有些焦躁起来。
“我猜,应该是靠着谷熟和下邑两座城为据点,锁住队伍进退,然后以小股核心精锐监视我们,纠缠住我们靖安台的精锐力量,确保我们靖安台的精锐力量不能跟屯军一起合力去攻城而已……”秦宝居然将张行计划的底子给说的七七八八。“只要我们打不下这两座城,天寒地冻,几万人的补给,又不可能越过两座城的范围转运得当,那只要几天而已,我们就会自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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