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有一部贼军降了的,还是清河来的贼军。”那信使继续来言。
“叫什么名字?”曹善成胯下战马不停,随口来问。
“叫窦立德。“信使也立即做答。
而随着这个名字出口,曹善成陡然勒马,然后转向东面的马脸河…彼处,清晨薄雾早已经散开,但是相隔着十数里,如何晓得对岸是何情形?
非要说有什么变化,反而是比之前安静了些许的样子。
”此人有何说法?”钱唐瞅见不妥,主动来问。
“没有……“曹善成叹了口气。“非要说的话,无外乎是窦立德这个人是个天生的贼坯,早年天下太平就搞小豪强那一套,明明是个郡吏,却到处拉拢亡命之徒,收拢乡野人心,后来天下一乱,便又支派着他人造反,结果被官府发现,杀了他全族,再后来在高鸡泊,仗着自己晓得地形,屡屡逃了过去,据说吃河蚌睡水草不愿意降,今日居然降了?!“
钱唐一瞬间便警省过来,但警醒的同时反而气馁,他是真累,跟身旁的曹善成一样,身体疲惫到极致,同时心累。
半晌,还是钱唐努力打起精神,朝那个使者看去∶“劳烦阁下回去一趟……见到张公,只请他务必小心一下那窦立德。”
那郡吏无奈,只能应下,然后半道打马向东,却又有些依依不舍之态,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三位郡君之间的言语?
人一走,曹、钱二人立马在原地,相顾无言。
“照理说,哪怕是三分的可能也该渡河去救的,何况张公委实长者风度,对我们诚恳可亲。”结果还是钱唐先开口。“但……到底要不要去救?”
“救什么?!”曹善成面色铁青。“诚如钱府君所言,但凡有三分可能也该去救,但这个三分,不是说张公有没有三分陷入危局的可能,而是说真要作战,我们有没有三分胜的把握?有没有三分将张公救出来的把握?拖沓到这份上,兵马疲惫到这份上,此时过河去,撞上黜龙贼主力,只是让士卒送死,让
三郡彻底葬送而已!”
话至此处,曹善成愤恨难平,却是徒手聚起一股真气来,往道旁的一棵树上奋力一锤,然后便闷头往北赶路去了。
树不大,真气则是寒冰真气,曹善成也没有存心如何,纯粹泄愤而已,故那树被真气砸到,晃了一晃,然后只是中间树皮绽开,内里树干碎裂,并起了一股冰渣罢了。
当然,这树看起来没倒,但明年春发,估计也是活不成了。
转过头来,那信使回到马脸河畔,闻见对岸虽然嘈杂,却没了来时的喊杀声,一时大喜,便准备往下游寻个妥当桥板渡河报信,结果刚要勒马,便先隔河看到了对岸北营四处火起,然后就听到了来自于营内、忽然再起的喊杀声,不由呆呆立在原地,不知往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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