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以后不来这温柔坊了!”
光着膀子的秦宝竟是一口粥都没喝下。
“不至于。”张行一边套袜子一边赶紧来劝。“《女主郦月传》里引用了青帝爷《太玄经》的一句话,还是有些意思的……说凡事必有初……就是说,什么事情都要追究根本,与其想着戒了温柔坊,不如做公的时候秉公执法些,让这天底下少出点卖儿鬻女的事情。”
秦宝重重颔首,低头喝了两口粥,便起身要穿衣服,看来终究还是有些想法。
不过,等他起身后似乎意识到什么,却又对已经穿戴好的张行郑重拱了一拱手:“多谢三哥教诲。”
张行本能意识到自己嘴太碎了,然后才醒悟过来是三哥是自己,于是赶紧摆手:“都是瞎扯,你自己立身正、有主意就行,别太当回事。”
秦宝面色微红,点了点头,也去穿衣服,稍倾便穿戴整齐,随张行一起来到天刚蒙蒙亮的侧院中,却惊愕发现,除了些许仆役活动,昨晚上那么多同列,竟然只有二人早早起来。但既然起身,也不好回去睡,便相互拿捏住腿脚,稍微活动筋骨。
当此场景,秦宝再次没有忍住:“张三哥……”
“你说。”
“你不是普通排头兵吧?”
“为什么这么问?”张行并没有太多意外,他这人就是这样,昨晚上浪的时候没多想,现在却已经后悔了。
“不然三哥怎么知道这么多?”帮忙按着腿的秦宝认真来问。“我现在看你在我们这些人面前,就宛如当日我在村子里那些伙伴面前一样……我不是自夸,而是真觉得三哥是有说法的人。”
“什么说法?”张行继续追问。
“三哥是不是有什么不好说的身世?”秦宝压低声音恳切来问。“就好像我家里是东齐的数代官吏,你是更厉害的出身,更为难说出来。”
“没有。”张行听到这里,反而茫然起来。“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咱们巡检,还有昨天打听到的司马二龙。”秦宝叹了口气。“还有咱们中丞……这些厉害的人,不都是贵种?”
张行听这话就无语:“胡扯什么?你这是迷瞪了……我只说一个例子,你就晓得自己错的多过头了。”
秦宝当即竖起耳朵。
“是不是你告诉我的,北衙是不是有一位复阳的牛督公?他也是贵种?”张行戏谑来看对方。
秦宝旋即以手击额。
“高门贵家当然容易出高手,也容易出教养上佳的人物,那是因为他们生下来就不愁吃穿,可以放心修行,放心读书。”
张行见状,趁机站起身来,继续冷笑嘲讽,基本上是一副愤世嫉俗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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