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各自凛然。
倒是莽金刚稍微蹙眉:“主意是好,但万一对方也察觉到天时呢?不顾一切出来毁坝又如何?若是宋长生拼了命只要毁河堤,我便是倾力去拦,又有多大效果?”
“这就要赌了!区区两个水坝,赌输了也就输了,可若是赌赢了……”杜破阵说到这里,也四下一扫,目光、言辞双双锋利。“大丈夫生于世,想要功名地盘,总要自己取的,天天仰人鼻息算什么?!你们难道不想凭自家本事赢一场大的吗?”
无人应声,众人晓得,这位杜盟主、杜龙头、杜总指挥,想说这话可不止是一年半载了。
“现在开始移营。”杜破阵见状,直接起身。“明日开始,我亲自负责上游筑坝,马胜负责下游……宋长生交给莽大头领,阚棱跟老樊既要负责岸上兵马阻击,也要负责城内那两个都尉。”
诸将闻言,各自在河堤上凛然起身。
就这样,淮西军大举动作,自然引发了城内的反应,宋长生当日出城往西,试图引兵自北岸阻挠筑坝,结果淮西军早有准备,分兵拼死阻拦,莽金刚更是使出浑身解数,与宋长生斗的是翻天覆地。泺
一连两三日皆是如此。
眼看着堤坝渐渐筑成,而且九月廿日这天,忽然阴雨,雨水并不大,只是泥泞了地面而已,但城内本地县令因为被本地人连番提醒,却是彻底不安起来,便于这日傍晚来寻宋长生细细讲述风险。
孰料,宋长生乃是北方人,哪里晓得江淮地区水文情状背后的厉害?再加上连日作战,斗那莽金刚不下,早已经心浮气躁,便当即呵斥:“你以为我不想去拆那两个堤坝?!还是觉得我这几日都只是出去耍威风?!若真有心,明日便随我一起,亲自带兵去抢河堤,如若不敢,只来催我算什么?岂不是平白动摇军心?!”
县令被吓得面色发白,只能唯唯诺诺,但依然放心不下,便又来寻本郡都尉,乃是个唤作胡彦的老成之人,早年做过靖安台黑绶的,如今脾气却好,来做详细汇报:
“胡都尉,下官觉得这些本地人说的极对,下官在这里数年,也曾见到过几次水涨过猛的险情,而且他们的说法也对上了,大旱之后,河道、沟渠杂物太多,反而容易淤积,继而发水,这点城内都能看出来端倪。至于那淮西贼专门将大军屯于对面坡地,然后又在上下同时筑坝,再加人家上本就船只众多,水攻的意思太明显了。而我们呢,我们虽有城池,却无防备,连日去攻,只想攻破堤坝,却连个安置军粮,防止浸水的木栅、高台都无准备,一旦发水,过于危险了,应该早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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