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光一死,牛督公便径直离去。
司马化达以下,数不清的人立在残破的街道上,看了半日,方才由这位丞相开口:“麦季才死了?”
“是。”司马进达彻底恢复了冷静,言辞干脆。
“钱英呢?”
“也死了。”这次是赵行密做答。
“三个人悬首示众,这些随从逆贼也悬首示众。”司马丞相狞笑以对。“魏敦既不能及时来信,又不能告知钱英的修为,无功有过,罚为队将,其部为元礼正所领。”
张虔达、令狐行、王厚等人纷纷喊好,元礼正更是直接下拜谢恩。
赵行密微微皱眉,去看司马进达,后者只是不吭声。
“还有什么?”司马化达主动来问。
“蒋将军后背一侧肋骨全被扯开,内脏护不得许久,只让我们不要扔下他。”司马德克喘着粗气来对。
“当然不能扔下他,让陛下让出御撵,来盛放蒋将军……其实只要不是逆贼,咱们一个人都不能拉下。”司马化达微微抬眉。“至于说他的部属,他是左仆射下属,左仆射点人来领兵便是。”
司马德克一愣,赶紧拱手,乃是当众俯首:“属下替小蒋谢过丞相。”
“谁还有什么事?“司马化达见到自己权威到底是立起来了,也有些恹恹,似乎着急回去喝酒。“没有的话大家散了,继续收拾行装,还是后日照常出发!如今万事妥当,只防着黜龙贼大军,便可轻松归家!”
不管在场许多人有什么想法,闻得此言,也都各自一振,一起称喏。
旋即,这位司马丞相便在前呼后拥中回有些狼藉的总管府宴饮去了,依旧只留着自家七弟与司马德克、赵行密等人来做事后处置。
而人一走,司马德克也去看那小蒋将军,细雨中赵行密先来寻司马进达:“你大兄何时凝丹?”
“我也不知道。”司马进达似乎同样在意这个问题。“他要是之前便是,这些年一直懒散不用,尚且无妨,我只怕他是素来懒散,一直没有凝丹,结果杀了曹彻,做了这个丞相,掌了权,忽然一振,反而凝丹……这样的话,他怕是要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我就不好劝了。”
“你晓得这个就好。”赵行密无奈。“你晓得就好。”
两人随即无言……有些话没法说出来,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去了一个曹彻,再来一个曹彻。
赵行密还好,只要赶紧动身,走完这段路就行,司马进达更无力,因为他还要面对到达东都后,司马氏内部的纷争,所以他打心眼里对司马化达掌权后的不妥行为警惕至极。
但两人偏偏都有一种无力感,因为司马化达在政治上太容易压制两人,更不要说,刚刚司马丞相就已经说了,明日便可出发。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精力在再做多余之想。
就这样,四月廿四日,晴,得到讯息的禁军三路兵马按照约定一起启动,其中吐万长论在西侧继续沿着淮水进军,而主力兵团自徐州出城向西南方向追吐万军后背,也顺着淮水进军,至于鱼皆罗,则正式开始渡淮水。
这个进军路线,是司马进达和赵行密一力推动的,本质上是就要避开从黜龙帮腹地行军,逆淮水往淮西而去的路线,以求进入安全区,避免大战的意思。而司马化达也在二人坚持下选择了认可。
事到如今,似乎真如司马丞相那日徐州城内所言,内患已除,外面只要警惕着防止大战发生,就可以从容回到东都,再开事业。
然而,大军发动当日,连城内兵马都没有完全出城呢,点验各部的司马德克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乃是居然少了一位鹰扬郎将。而稍一问询,便迅速查明——原来,鹰扬郎将白有宾在赵光部属被处死当天夜间便只率十五骑弃众而走,其部属多念其父子恩德,佯作不知,糊弄了一日到此。
算算时间,若是去投黜龙贼,怕是已经见到张行了也说不定。
pS:感谢ibird老爷的上盟!感激不尽!
各种事端中居然靠晚饭后的时间凑了一章,抢在2023年来发,也祝大家新年愉快,万事如意,人人发大财!
然后继续请假,我这正经事情还没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