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德沉默了一会,忽然冷笑:“事事都该如此吗?”
郦子期这次没有吭声。
王元德则站起身来,负手走到堂门处,歪着头眯眼看着外面的大好夏末风光,然后忽然回头,平淡告知:“大都督说我事事都与你作对,这件事情,我大约还是支持大都督的……咱们就一起尽尽人事吧!后面的路途经过,我也会尽量帮忙的。”
说完,便走了出去。
“所以说,东夷人不敢打过来,不止是自家虚弱,还有担心分山君的缘故?”树荫下,张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可我们没有敕龙碑啊,惊龙剑便是用上了,又如何确保分山君替我们做阻挡?”
“不用敕龙碑。”千金教主坐在树根那里,一时捻须失笑。“分山君只要惊动真身,便要往落龙滩去迎敌的,就好像避海君一出来,也要去那里迎敌一般。”
还有这机制?但似乎又有些合乎情理和认知。
张行心下一惊,却还是摇头:“可还是不对,我们便是有一把惊龙剑,可如何惊,往哪里去惊,都不晓得。”
“等你这东境之主成了宗师,便晓得如何惊了,没有惊龙剑也能惊。”千金教主继续笑道。“再说了,便是你不晓得,东夷人知道你不晓得吗?”
“是了,他们总得以我们能惊动分山君做考量。”张行恍然。“我还以为他们是战后虚弱呢。”
“也确实虚弱,但未必到了那份上,到那份上也只会觉得中原更虚弱。”千金教主点头认可。“不过除了分山君,东夷人还有个大问题,那就是贵种林立,天然喜欢内斗,现在的那位大都督自成一派,王族必然不服,免不了相互掣肘……”
张行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然后忽然来问:“本是闲谈,孙教主为何教导我这些东夷的事情?是要提醒我什么吗?”
孙思远一愣,并未直接做答。
张行干脆挑明:“年初时,河北大战,我妻白有思举兵乘船北上接应我时,半路被奇风吹到东夷,到了彼处,东夷上下形容古怪,仿佛此事是早有安排,孙教主知道此事首尾吗?”
孙思远沉默片刻,反问回来:“张首席以为此事是什么首尾呢?”
张行也不客气,便将自己与白有思猜想托出:“按照白帝爷那边给我的说法,每有天地气运出,四御便去盗取,然后分割使用,或落地为人,或投入地方,或指定使用,便是各家的所谓点选……思思不会是青帝爷或赤帝娘娘点选吧?所以被风卷走却又态度暧昧?只是这也奇怪,她不是关陇名族之后吗?”
身后第一次听到这个的谢鸣鹤明显惊异,却没有吭声。
孙思远干笑了一声:“说不得白三娘是在南方出生的呢。”
“所以,这件事如果是赤帝娘娘所为,孙教主身为真火教教主,却不知道其中详情吗?”张行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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