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钰仙君呼吸渐重,同为男人,他怎么可能看不懂他深埋眼底的欲/念。
一股躁意猛地自心底上涌,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酸涩,那来势汹汹的情绪逼的他几乎维持不住面上的神色。
他捏紧了手中的长剑,却仍有抑制不住的怒意自他的声音中泄露,“阿南,过来。”
顾南挽忍不住微微攥紧了手中的黑袍。
闻钰仙君见她这番抗拒模样,他的眸色越发暗沉,胸口似是压了一块千斤巨鼎,沉甸甸的,令他几乎无法喘息,他的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声音越发的平静,“阿南,来师傅这里。”
良久,房内一片寂静,只余他们起伏的心跳声。
戚无宴的目光在顾南挽身上停留了片刻,他脱下身上的长袍,盖在了顾南挽的身上,那长袍极大,几乎将她整个人都遮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微挑的眉眼,与眉下那点殷红小痣。
陌生的冷香涌入鼻翼,顾南挽眼睫微垂,任由戚无宴勾着她的腿弯,抱着她站起了身,径直走过了闻钰仙君的身侧。
顾南挽的鞋尖轻轻擦过闻钰的手背。
闻钰仙君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的手背,眸中暗流涌动,他的余光落在身后,只见一点干净的鞋尖自戚无宴的身侧露出,以及一点雪白的脚踝。
闻钰仙君捏紧了手中的长剑,他的面容隐于暗处。
“拦住他。”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数名护卫自暗处浮现,神色警惕地挡在了戚无宴的面前,惨白的月光落在他们的刀尖之上,折射出道道刺目的寒光。
戚无宴抱着顾南挽,面无表情地立于人群之中,明明情况危急,他却似是察觉不到一般,抱着怀中之人稳稳地走向院外。
数十名暗卫低喝一声,提起长剑,便径直袭向了戚无宴,剑影闪烁,只见一道玄妙的纹路骤然自戚无宴的脚底闪过,那剑影于空中闪烁,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囚笼,牢牢地将戚无宴锁于其中。
陆母似是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自她面前走过的高大男修,瞬间瞪大了眼睛,眼见戚无宴被困在那剑阵之中,她顾不得其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好你个顾南挽,你居然还有脸带着奸/夫上门?!!你还嫌我和你爹不够丢人是不是?”
“你这个死淫/贼,你今天不给我好好说清楚,你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顾南挽,“……”
戚无宴,“。”
陆父甚至来不及阻拦,便见陆母已经冲了出去,对着顾南挽与那男修便是一通怒骂,他的眉心一跳,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匆匆赶来的沉参几人一来,便听到了陆母这么一声叫骂,他更是忍不住嗤笑出声,他听过许多人歇斯底里地怒骂戚无宴,恶人,魔头,奸贼……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骂他奸/夫淫/贼!
别说,这称呼还格外的新奇,沉参几人趴在墙头,有些好奇地看向院内,只见他的怀中抱着个身形娇小的人,那人背对着他缩在戚无宴的怀中,除了一头长发,便只露出了染血的指尖与一截纤细的脚踝。
那脚踝细细地一截,甚至还没他的手腕粗。
沉四呆呆地看着她露在黑袍之外的眉眼,迟疑了片刻,“这人我认识啊……”
这不就是先前主人专门命他去调查的那名寻欢宗女子吗……他本以为要出什么大事,亦或者是这名女子有什么特殊身份,搞半天,竟然是戚无宴害的别人大了肚子???
沉四有些悲愤地看着戚无宴,只觉满心的失望!!!还他的一片衷心!
陆母还在上下打量着戚无宴与顾南挽,她现在一看到二人,便觉得一股火气自心底爆发,她忍不住尖声骂道,“还不快给我过来!你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
陆母恶狠狠地瞪向戚无宴,却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只见那个奸/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只随意的一眼,她却像是骤然被蛰伏在暗处的猛兽盯上了一般,她的脑中有片刻的空白,忍不住惊恐地后退了几步。
她这才想到,这个奸/夫方才能在那么多暗卫的监视下,悄无声息地进入顾南挽的房间之中,他的修为定然不低,想到她方才的话,陆母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
她惊慌地看向戚无宴,却见他抱着怀中之人,径直走向了那剑阵,陆母瞬间瞪大了眼睛,只见那看起来足以毁天灭地的剑阵,在他面前却像是纸糊的一般,随着一声脆响,便化作漫天的灵光,轰然碎裂,整片夜空都短暂地亮了一瞬。
那男修一袭黑衣,狂风卷起了他银色的长发,俊美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琥珀色的眸子凉凉地看着她,额心的一点金印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似佛似魔,有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危险。
然而她没来得及多想,四散的灵力瞬间便将那群暗卫与陆母一同掀飞了出去,陆母只觉周身剧痛,她喉咙一痒,便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那些修为稍低的人几乎是瞬间,便被震得晕厥了过去。
顾南挽看到这般阵仗,亦是有些慌乱地攥紧了戚无宴的长袍,“戚无宴……”她只是想要戚无宴带她偷偷离开,可没想让他正面对上闻钰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