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甲?你确定没有看错?”张柏文眼神一厉,一副最差的甲衣也得好几两银子。阑
“小的没有看错,铠甲在太阳底下反着光,离得老远都刺眼。”
居然还有铠甲?张柏文童孔一缩,神情更加阴沉,那脸色黑得如墨汁一般,“姓闻的倒是好手段。”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上任不到一年,能弄几百官兵驻守海边,他从哪征这么多人?要养这么多兵,还配了武器……呵呵,这个姓闻的倒是大手笔!
官兵是吧?坞堡是吧?张柏文怒极反笑,时间还长着呢,他有的是耐心,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闻!九!霄!
张柏文的手端着茶盏,生生给掰下来一块。
而地上跪着的那人早已吓得摊成烂泥,张柏文眸中闪过厌恶,吩咐:“拖出去。”阑
立刻从外面进来两个人,对着张柏文行礼,“三当家。”然后拖着地上的人就出去了。
时间如燃着的线,转眼几个月过去了,余枝的肚子已经八个多月了,她胳膊和腿依旧纤细,更显得肚子大得惊人。
她自己没感觉,走路依旧飞快,而闻九霄每每看到了都是心惊胆战,恨不得公务都不管了日日就跟在她身边。
余枝摆手,撵他,“走吧,走吧,离生还早着呢,你杵在这我心里紧张。”
闻九霄小心地扶着她坐下,连想都不用想,“不早了。”下个月就生了,还有不到一个月。妇人生产的事,哪能说得准?若是提前……越想他就越焦心。“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稳婆什么时候能住进来?”
这已经不知是他第几次问了,这个时代的男人,鲜少有过问妇人生产的事情的,闻九霄却不,从余枝有孕那天起,日子记得比余枝都清楚,孕妇有什么忌口的,孕后期的水肿、腿抽筋什么的,他不仅全知道,应付起来也头头是道。
这都问过多少回了?余枝耳朵都起茧子了,抿着唇不说话。阑
江妈妈却笑呵呵了,“回三爷,准备好了,全都准备好了。”少夫人生产用的铺盖,小主子的衣裳襁褓……甚至连给少夫人攒力气的食谱都备了好几份呢,“稳婆请了四个,随时都能住进府里。哦,大夫那里也都给说好了,咱们府上一位,还请了城里一位德高望重的。少夫人生产当天,两位都会过来坐镇。”
三爷关心少夫人好呀,这代表着对少夫人的看重,少夫人得夫君爱重,她们这些做奴才的也高兴。
闻九霄嗯了一声,道:“稳婆,明天就让她们住进府,无论任何时候,都要保证府里有两个稳婆。”
“是,老奴这就安排人去传话。”江妈妈欢欢喜喜地退出去了。
余枝却觉得别扭,“四个稳婆是不是太多了?”一想起四个稳婆围观她生产,她就很不自在。
“不多,你最重要。”闻九霄握着她的手,把人往怀里揽。
余枝下意识想要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她发现闻九霄不对劲。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的眉宇间就带上了焦灼,有时候她半夜醒来,总会听到他问“怎么了”,她以为是自己吵醒了他,现在细回想,也许他并不是恰好醒来,而是根本就没入睡。阑
余枝以为他只是没见过亲近的女人怀孕,过段日子就好了。没想到随着她肚皮的鼓起来,他的这种焦灼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严重了。具体表现在每隔半个时辰他就从前衙回来看她一次,当然,他总有种种借口。
余枝多聪明,她很想问“你在害怕什么”,又想到他在她面前竭力作出的云澹风轻,心里就叹了口气,整个人就依偎进他怀里。
希望时间过得快些,赶紧卸货吧。
她真怕孩子爹把自己逼狠了,绷着的那根弦会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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