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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念手捻着念珠,垂眼,斟酌片刻,方眉眼温肃道:“阿弥陀佛,还请施主明示。”
有风拂过,吹动白衣少女的裙摆,她的身影如同镜花水月轻轻摇曳。
白衣少女侧过脸,缓缓勾唇,眉目带着些许漫不经心,似叹息般开口:
“在下奉了师命,此次大比要夺得封藏秘境的名额,若这次少英榜排不上名次,在下的师长们怕是要失望了。”
白衣少女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腰侧的积分玉牌,柔软的薄唇又弯了弯,“在下不愿叫师长们失望,不知了念佛子可否成全在下这一番心意?”
了念:“……”
了念拨动手串念珠的手微顿,他眉宇几不可查地折了折,抿了抿唇,这个女施主的意思是让他把积分玉牌给她?
他垂眸不语,长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阴影,视线落到眼前这个白衣少女的裙摆处,只见她的裙摆边角上描着一层浅淡的青边,衣角处也同时用青丝绣着几根青竹。
这是玄心谷的医修。
了念心中下了判断,随即掀了掀眼皮,轻声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
抬眼直直看向白衣少女,同时也直白开口问道:“施主这是在打劫吗?”
白衣少女状似无奈地叹道:“出家人的事怎么能叫打劫呢?身为佛门弟子,哀悯众生苦难皆是佛法,佛子这是在渡在下啊。”
了念:“……”
了念拨弄念珠的动作微微顿住,一瞬间他觉得出家人跟冤大头划上等号。
白衣少女见他不语,轻轻的笑了一声,笑起来如一池春水漫不经心地搅,又上前了一步,越发逼进了念。
感受到彼此纠缠交织的呼吸,了念眉宇几不可查地一蹙,下意识地想往后退,这个女施主靠得也未免太近了些。
白衣少女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她快如闪电的出手,当即便往了念的腰侧去。
了念心下一惊,脚步有些慌乱地往后踉跄了两步,随即蓦然回过神来,全副精神集中于一线,掠身就往后退去,距离白衣少女远远的才停下来。
白衣少女:“……”
不是,他就是想抢个积分玉牌,怎么这和尚一副清白不可侵犯的模样?!
啧。
白衣少女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嫌弃和复杂,他只不过是喜欢穿女装而已,又不是有龙阳之好,就算他真的有龙阳之好,也不至于找个和尚吧?!
佛门圣僧和魔门妖女,才有内味。
而他,一个柔弱的小医修罢了,跟佛门佛子有一腿这种刺激剧情,是他不充灵石就能加入的吗?
柔弱医修·朝长风如是想到。
没错,这个白衣少女正是先前被妖兽追击,然后与陆尽欢他们分散开来的朝长风。
他好不容易才甩掉了那些穷追不舍的妖兽,没想到会遇上灵门寺的佛子。
他平时极少出宗门,然即便是如此,也就曾多次听到这位佛子的不少传闻,诸如“形成出胎,亲为佛子”,灵门寺的这位佛子乃佛陀转世,生而知之,精通佛法。
在佛法上的造诣上,令无数高僧自叹不如,连灵门寺的主持亦有言——
“吾宗佛子,佛根不凡,佛法金身,乃我佛门之光也”。
了念佛子其人,可以说是年少成名,而闻名遐迩者。
如今一见,倒也真是色若春晓,神姿俊秀,至于内不内秀?那他就暂且未知。
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普度众生,而佛子更是佛祖在世间的传道者,那么——
如他这样的需要被佛祖普度的众生,只要求个积分玉牌不过分吧?
朝长风理不直气也壮的想着。
了念丝毫不知朝长风的想法,只觉得这位施主把他当做冤大头了。
要是了念有过上网冲浪的经历,他就会明白,眼下这种情况,他不应该是出家人,他应该是个纳税人。
智商税的那个税。
了念脸上没什么表情,眉目浅淡,似青山覆了薄雾,视线落到朝长风身上,“阿弥陀佛,这位施主,积分玉牌恕贫僧不能给你,佛家有言,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金刚怒目,所以降伏四魔。而以德待善,以暴制邪,是我灵门寺的行事章法。若你想要贫僧的积分玉牌,那么,贫僧也不介意向施主讨教一番。”
了念语气温和,声音清朗,如玉珠落盘,似带着舒缓的韵律。
实则这话——
写作温文有礼,读作轻狂硬刚。
朝长风自然也是听出来了,他成功又完整的解读出了念这一整段话的内核。
简单概括就是——
虽然我信佛,但我也很凶!
玉牌,给是不会给的!你要有本事抢过去就来抢,抢不过就别哔哔了。
“……”
朝长风闻言,不禁陷入了沉思。
没想到灵门寺的佛子居然是这样的人,这与传闻中那个的佛子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