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留都的宫殿很怨念。
冷清惯了,忽然热闹起来,很吵。
而且,每天一大早天蒙蒙亮,鸡还没打鸣呢,就有一溜盔甲整齐的男人围着它跑圈儿操练。这点最不能忍!就是再小,就是再无人问津,它也是皇宫,是海纳得了文武百官、有容得了三宫六院的皇宫!
看这一个个围着它跑圈结果累成狗的男人,一个个都满头大汗吐舌头,斯文何在?有辱斯文!
卓尧站在高大的朱漆宫门前,一袭银白长衫更显得空寂如雪。气势超凡脱俗,就是姿势不怎么优雅——扶额,遮眼睛,不忍直视。
一个十六七岁,黑黝黝的壮实少年小心翼翼走近,拱手行礼,借着低头掩饰不断抽搐的嘴角:“殿下……又开始了?”
卓尧皱着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简直疯了。”
“汪、汪!”忽然传来几声欢快的狗叫声,听得出是还没断奶的小狗,奶声奶气活泼得很,扭着圆溜溜的小脑袋左顾右盼。
卓尧和壮实少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女怀抱着小狗蹬蹬蹬跑过来。对比起来挺可乐,少女胖嘟嘟,小狗也圆乎乎;可少女的肤色偏暗,小狗却是通身雪白的卷绒毛,就像淳黑的巧克力配上牛奶,都挺甜。
胖乎少女蹦过来,左瞧瞧右看看:“阿琦还在疯啊?要不要叫太医看看?”
黝黑少年一个钢镚儿砸她脑袋上,虎着脸:“你还没给殿下见礼!”
“哦。”少女虎了吧唧的,抱着小狗就单膝跪下,“殿下。”
少年掩面,不忍直视——女人行礼应该给屈双膝,男人才只弯一个膝盖!
卓尧也忍俊不禁,咳嗽一声:“不必如此拘谨。”
“还是殿下好!”少女腾地跳起来,再次拧脖子,“阿琦呢?阿琦呢?”
少年又是一个钢镚,咬牙切齿:“什么阿琦,叫表叔!”
“又打我……”少女终于松了一只手揉脑袋,怨念地瞪人,“他不就叫阿琦嘛,我才不要叫他表叔,他只比我大三天!”
少年气结,两眼燃起腾腾火气,连名带姓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祁连雁!”哪有姑娘家这么叫男人的,叫的还是小名儿!
祁连雁眯起眼睛,冲着少年摊开一个巴掌,然后缓缓收起,骨节嚓嚓作响:“祁连风,咱俩比划比划?”
祁连风再次握拳,憋得脸红脖子粗——不是不敢也不是不忍心,而是、真的打不过!
他苦练十几年,已能手劈开十块石砖,可眼前这虎丫头能面不改色地把百斤重的石杵撕成片片,这怎么比,怎么比?
——两天前,平叛完毕的成国公祁兆来留都觐见大皇子。
成国公府祁氏世传天生神力,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在这一代,成国公祁兆,也就是祁王妃的哥哥,之下有世子祁云、次子祁谦、三子祁束。兄弟三人都继承了父亲的天生神力,凭此在北疆战场上所向披靡,立下赫赫战功,祁谦与祁束战死后将士扶棺回京,承景帝特意下旨以国公礼厚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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