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是你第二次回来吧?”邹岩问。
“嗯。”洛迟镜淡淡地应了一声,跟着说,“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然后说:“以后,这边,我会放几个人盯着,暗中护他们一家周全。此前的那些事,决不能,再发生了。”
“话说,关于恒国公的罪状,你搜集了多少?”邹岩换了话题。
“不多,但也不少。”洛迟镜道。
“就咱们现在的身份,哪怕搜集再多证据,也很难将他扳倒呢。”邹岩表示担心,“何况,咱们也没什么合适的渠道。而且,目前的各种形势,对我们也不太有利。”
洛迟镜道:“先不管这些,有些事,做了再说。至于能不能将那老贼扳倒,那就看咱们有没有那个命了。”
“咱们的敌人,可是恒国公呢!”邹岩道,“恒国公在咱们阳平省,那可是一手遮天的存在,要与他对抗,确实很难!”
“怎么,怕了?”洛迟镜转过头来,淡淡地看他。
邹岩笑了,道:“怕了?我怎么会害怕?别忘了,我可是差点死过一次的,对于生死,早就看透了!”
洛迟镜道:“这趟浑水,其实,你没必要趟的。”
“你都敢趟,我怎么就不敢趟了?”邹岩道,“再说,我这条命,当初可是你救的!你现在要面对这样的危险,我又岂能袖手旁观?这条路,既然踏上了,我就没想过要回头!你敢一条路走到天黑,我——同样也敢!”
说着,不由笑!
“不一样。”洛迟镜道,“这是我的事,是我的仇,不让卢福晋倒台,我对不起顾家,对不起芸夕。”
卢福晋,便是恒国公。
邹岩听他说过那些事,知道他与恒国公之间的血海深仇,是恒国公灭了顾家,屠了顾家满门。
而顾家,在当初救了洛迟镜一命,对他有大恩。
确切地说,是顾芸夕救的他!
是顾芸夕在河里发现的他,然后将他带回顾家!
当年,他亲眼目睹了顾家被屠,要不是答应了顾老爷要保护好顾老唯一的女儿顾芸夕,他的命,就应该留在那场灾难里,而不是活到今日。
那场血灾,他没想过要逃!
他想要与顾家一起面对的!
虽然,一切本来与他无关!
在事情发生的时候,顾老让他带着顾芸夕逃命。
他答应了。
可是,顾芸夕并没有听他的。
顾芸夕挣扎地逃脱了,返回了顾府。
这会的顾府,火光冲天,遍地死尸。
卢福晋的儿子卢钦书就是这次血洗顾府的带头,他看到了顾芸夕,觊觎她的美色,就想玷污她!
然而,被及时赶来的洛迟镜砍杀了!
他将顾芸夕打晕,带着她逃离顾府!
因为这个事,所以,可以说,洛迟镜与卢福晋之间的仇,是相互的!
此仇,不共戴天!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绝无妥协的任何可能!
不过,这些年,卢福晋一直抓不到洛迟镜,一来是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没见过他的人,只是听回报的人说,卢钦书被一个满脸血迹的人砍杀了,至于是谁,一直没查出来;二来,洛迟镜带着顾芸夕出逃,改了名字,还入了贼山,所以,卢福晋一直不知他们二人的下落!
洛迟镜在上了贼山之后,因为贼王也盯上了顾芸夕,也被洛迟镜打死了,于是,他取而代之,成了新的贼王!
当然,这个过程,并不顺利!
甚至,崎岖坎坷!
他也是费了老大的气力,才将众贼震慑,成为了这个王!
同时,他还接收了不少走投无路的人,为他增添了实力!
而今,整个贼窝,全在他的掌控之下,所有有异心的人,除了个别隐藏得好的,基本上都被他清除掉了!
现在,他一边壮大实力,一边在酝酿着对卢福晋的复仇!
贼山在他入主之后,就没有再侵扰过无辜平民,他们的收入,全部来自那些钱财来路不正的富豪!
劫得的钱财,他们也不全部侵吞,只是拿了部分,剩余的,都拿去救济那些需要帮助的穷困人家!
除了救助穷人,他们还会打击那些恃强凌弱、欺压百姓的财主,不仅要劫他们的钱财,还要狠狠地将他们踩入尘土里!
所以,他们这窝“山贼”,在贼山附近的民间,口碑一时间得到了逆转,很多得到了他们帮助的人都不再将他们当山贼看待,见了他们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落荒而逃,甚至会对他们无比热情。
官府一直都想要围剿他们,奈何,一直都找不到他们藏身的那座贼山,现在又有民间百姓为他们做掩护,所以就更加难找了。
卢福晋在痛失爱子之后,也一直在悬赏着要抓捕洛迟镜,然而,不知人家名字,也不知道人家长啥样,如此,这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自然是一无所获了。
痛失爱子,他一直想找出这个杀害他儿子的凶手,杀之而后快!
但是,愁白了头,却一直没法如愿!
他恨啊!
恨!
同样,洛迟镜也——
恨!
恨入骨髓!
想要将他大卸八块!
对洛迟镜来说,他而今走的这条路,就是一条不归路!
唯一的遗憾,就是让顾芸夕跟着他,走着这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