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刮着风,冷嗖嗖的。
洛迟镜坐在匪寨最高的一个屋顶上,俯视着整个匪寨。
眸子里,透着几分森冷,就与周边的气息差不多。
夜色里的匪寨,有那么几个地方,还在亮着火把。
邹岩几个跳跃,来到了屋顶之上,悄然地走到他的身侧,视线看向他此刻所看向的地方。
“就还剩几个匪寨了。”邹岩道,“只要把剩下的几个匪寨也吞了,那么,阳平省的所有匪寨都将在咱们的掌控之下。”
“也不知道,这个任务,明年咱们完成得了不。”
说着,微微一叹。
洛迟镜道:“落草为寇至今,不知不觉,都已经九年了。这九年,先是在千牙山站稳了脚跟,然后一步步发展,各种筹谋,才有了今日的这番成绩。”
回想过去九年,一步一个脚印,从只有千牙山的势力,逐步扩张到整个省内,将各种大大小小的匪寨吞并。
在这期间,牺牲了不少弟兄,自己也流了不少血。
对他来说,这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
可是,后悔吗?
不!
他从没想过后悔!
现在,随着山匪势力的逐步统一,阳平省的官兵已经把目标指向了他,并将他视为头号匪徒,欲将他铲除而后快。
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退缩。
这条路,选定了,就要走到底,哪怕前方永远没有光明。
邹岩也跟了他好些年,成为了他最得力的助手,当然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与恒国公的对抗,注定将会是一条艰难的路。”邹岩道,跟着淡淡一笑,“不过,不管是否能够取得胜利,我都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
跟着道:“对了,你那侄子,似乎还挺倔的,对咱们的意见似乎也很大?”
洛迟镜道:“正常。”
对他来说,是能够理解的。
事实上,他并不在意这个。
“常人与匪徒之间,本来就存在着一定的对立。”
“他是常人,而我们,是匪徒。如此,自然避免不了其间所出现的沟壑。”
邹岩笑着看他,问:“他这样,不会伤到你的心吧?”
洛迟镜斜了他一眼,“我会是那么敏感的人吗?”
邹岩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
洛迟镜:“……”
吐了口气,邹岩道:“洛兄,这次要不是我们攻下了这个匪寨,你这侄子,只怕是要遭殃了。结果,他却一点也不感激咱们,只想着与我们划清界限。”
“哎呀呀,我都替你难过呢!”
“不过,你说的也对,人匪有别,他是常人,我们是匪徒,本来就不是一路的。他能有这样的立场,也是基于他的出发点,正如你说的,可以理解。”
“你也别怪我嘴多,他不仅是常人,还是朝廷的人,要是哪天不仅只是站在立场的对立面,还要站在行为的对立面,与我们刀锋相见,到时候,却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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