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轻一点嘛,好痛,姑娘别这么猴急嘛,姑娘你好坏哦……”他皱眉,好可怜的样子,想揉一下肩膀,奈何手脚都绑住了。
莫瑶脸色沉了沉,瞧他这语气好像被人轻薄了一样,而且对方还是饥不择食那种。
“姑娘,脚都绑着,我怎么走?”他讨人厌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不是能站吗?跳啊?你家多远,跳着不能回去吗?还是,你想绑回树上?”不经意的勾勾唇角,莫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跳着回去啊,姑娘……我家挺远的,”他一脸苦丧,“跳到家我怕腿废了。”
“腿废,没命,二选一!”莫瑶懒得啰嗦,直接威胁道。
停顿片刻,她杏眸微眯,充满危险气息,“难道你在骗我?”
被吓得噎了下,他立马说,“我哪里敢骗你啊!好嘛,好嘛,跳就跳!”
他在前面跳,一边跳一边叽里呱啦的东拉西扯不知说什么,跳得慢腾腾的。
可惜手上没有鞭子,不然莫瑶真的想抽死他。
少年完全无视她的怒气,唇角微微弯起,像是恶作剧得逞一般。
“姑娘,你不怕黑吗?”他左张西望的,看着四周黑漆漆的树林。
见莫瑶没有回应,他又说,“姑娘,你衣着奇怪,从哪里来的?”
回应他的依然是一片沉默,可他一点也不生气,继续问,“姑娘,你累不累啊,你家在哪里啊?”
都被莫瑶一句“关你屁事”顶了回去。
他乐呵呵的,一点也不尴尬。
沉默了一会,他闲得无聊,又开始说了:“姑娘,我家房间挺多的,你没地方去的话来我家住啊!”
莫瑶翻了个白眼,忍住想揍人的冲动。
路程说远也不远,就走出树林三条街的距离,平常人走个十分八分钟就到,可被这家伙硬生生的走了半个多小时。
如果不是想劫点财,她直接踹飞他走人了。
她看着这座府邸,不大,但也不小,比一般普通人家的住宅大,只是连个牌匾都没有。
夜色深沉,虽然门口挂着两个灯笼,但光线不充足,看不清楚。
她揪着他的衣领,心底压抑着森然怒意,“这真的是你家?没骗我吧?”
这家伙看起来一点都不老实,不会是计中计,请她入瓮吧。
“我发誓,真的没骗你,先放了我吧。”他笑嘻嘻的把绑着的手伸过去,“信我一次,真的不骗你。”
她狐疑地用一种令人心底发毛的眼神盯着他,面无表情的,最后解开他手上的绳子。
姑且就信他一次。
心中说着信他一次,但她的一双清亮杏眸如猫般充满警惕。
他蹲下来将脚上的绳子解开了,抓了一下头发,伸了伸懒腰,肆无忌惮地走进府里。
“烧水,我要洗澡,好饿,准备点东西我吃,”他打了个哈欠,对迎上来又惊又恐的仆人吩咐道,然后指着她,“安排个厢房,准备几套衣服,这个姑娘要住几天。”
仆人在身后俯首弯腰地跟着,极为恭敬,目送他走后,转身望向莫瑶。
眼神犀利,用一种极为复杂的审视和猜疑的眼光打量着莫瑶。
毕竟对他来说,莫瑶实在太怪异了,装扮奇怪,披头散发,来历不明。
她头皮突然一阵发麻,比这个更重要的是,这仆人好像误会了她和那家伙的关系。
仆人只是细细盯了她一会,也没说话,带她去了另一边的厢房,给她准备了沐浴的热水,还有几套衣服,一盘点心。
房内摆设十分简洁清新,令人舒适。
兰花屏风后面,已摆着一个大木桶,桶内有热水,正冒热气。
说了不需要安排人侍候后,仆人便弯了弯腰退了出去。
脱掉衣服,将身子舒舒服服地泡在热水里,都快要散架了。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好像做了一个恶梦一样。
她好累。
闭上眼睛,眼前又重现穿越前那一幕,金发蓝眼的魔鬼,她终于都脱离那个黑暗的地方了。
还有艾瑞克,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倒在血泊中对着她微笑的那个情景。
如果可以,她宁愿死的是她。
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回他的命。
没多久,她睁开双眼,脸上已流出两行清泪。
擦干眼泪,沐浴完,换上了给她准备的衣服。
窗外,朦胧的月色消失了。
月,不知躲去了哪里。
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丝星光都不见了。
她把穿着来的现代衣服包好,准备睡醒就走。
夜已经很深,但对于初来乍到的莫瑶而言,这个静谧的夜晚,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