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想法都挺自然的:这种事情在这个圈子里还算少吗?绝大多数的人进了这里差不多都明码标价了吧?很多当时不同意的也不过是坐地起价而已,既然这样,他一夜风流,用一个量身打造的电影女一位置赔给对方不就行了?自己是风流不是下流,这又不是耍流氓白来不是吗?
想得真美。
等到第二天药效过去,恢复了力量的的薛盈不管身旁的任何人怎么劝说,都打定注意要去报警,甚至一度抢到了拿起手机立刻拨打110的地步。
但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薛盈还是被稳住了。
她没有立刻报警,她回了公司的宿舍。
在这个宿舍里,随着案件的继续调查,随着警察一个人一个人的问话,事情逐步被回溯,真相一点点浮现水面。
当日被劝回去的薛盈也许是听了经纪人的劝说,说要什么都要找证据,只有找到了真正的证据,才能一举告倒对方。
证据并不是没有的。
薛盈是和公司一起行动,她又是在酒桌上喝醉被带走,那时候怎么样都又目击人证;而物证——薛盈一开始没有拿到,但她醒来的时候亲眼看见了对方,她当然能够提供证词。
可是当她被劝回去的时候,仅仅过了一天,所有的证据都被硬生生的掩盖了。
所有的人证,公司和她去的每一个人,都矢口否认看见有人把她带走,只说她在耍酒疯;而她亲眼看见的流氓罪犯,很快找出不在场证据,多的是人证实他当时出现在另一个公众场所——
事实被轻而易举的推翻,谎言在日光之下肆无忌惮,甚至被一群人——薛盈身旁的所有人——奉为圭臬。
半个月之后,薛盈从公司宿舍的天台上跳下来,当场死亡。
薛盈确实是自己跳下来的,也并未给任何人留下只言片语,宿舍里除了被她自己泄愤摔烂的手机的手机之外,一切正常。
这大概也是警方一开始做自杀结案处理的理由。
人已经死了,谁都不知道,在这中间的半个月里,当事实被所有人集体掩盖,薛盈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以至于最后对方是这样坚决的、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死亡。
活着,难道能比死更难吗?
而最终选择了这条路的薛盈,在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心中是解脱还是后悔?情感是愤懑又或者悲凉?
已没有任何人能够解读了。
事情真相大白的时候,旧年已过,新年早来,这场跨越了两年的案件在初七结束的第一天就被正式重启,该追究的责任人,该追究的刑事处罚,统统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因为葬礼上陆云开的追究到底,知道了这种种事情的薛母反而打起精神来,不再像殡仪馆中送走女儿遗体时那种随时都要垮下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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