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惜又回头看向老公爷,不好意思地说,“第一次看到孟世子,有些紧张。”
老公爷嗔了孟辞墨一眼,“看看你,冷着一张脸,把人家小姑娘都吓着了。”
他对江意惜笑得更加和蔼,声音尽量放得温和再温和,“那小子一直那样,觉得谁都欠了他,莫怕。江小姑娘,看看他的眼睛,能治吗?”
孟辞墨抱拳躬了躬身,“江姑娘为了学习治疗眼疾,宁可用传家宝换取,孟某感激不尽。”
孟辞墨走到江意惜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向江意惜。被老爷子批评态度不好吓着小姑娘了,他只得强迫自己笑,实在笑不出来,就尽量缓和面部表情,松开眉头。
老国公的身子侧向孟辞墨。江意惜也起身来到孟辞墨面前,心里默念着:放松,稳住,万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她弯腰看向孟辞墨的眼睛。
江意惜先用手捂住他的右眼,手距眼睛有一寸距离,问左眼能看到什到。再用手捂住左眼,问右眼能看到什么。又请他到窗前阳光直射的地方看,如此这般。
近距离与那双眸子对视,只有江意惜知道自己用了多大毅力才压下心中的激动。尽管如此,她的情绪依旧不算平静。好在孟辞墨的眼睛看不清,她又调整站立的角度,不让老国公看到她的脸。
第一次跟姑娘如此近距离接触,能闻到她身上的馨香,也能模糊看到她雪白的肌肤和深幽的黑眸,让孟辞墨心跳过速。他注意到那双杏眼漆黑潮湿,终于明白为何人们喜欢用水润或水灵形容姑娘美丽的眼眸……孟辞墨的脸更加潮红,眼神也不由自主柔和下来。
等到那张脸终于离远了,孟辞墨才暗松一口气。
江意惜检查了楚孟辞墨的视力,看了舌苔后,又问头部状况,比如怎样摔下去,头晕不晕,痛不痛等。最后坐下给他切脉,切了左切手右手,一刻多钟后才松开。
老国公问道,“小丫头,如何?”
孟辞墨的眼睛也望向江意惜,虽然没有发问,紧抿的双唇还是泄露出他的紧张。
江意惜说道,“孟世子的眼睛没有任何毛病,的确伤在脑子里。若我师父教的法子没错,我有八成把握。不过,丑话先说在前面,我是第一次治病,而且也不是每个大夫都能保证把病治好……”
孟辞墨说道,“到昨天前为止,已经有上百个御医、大夫为我治病,都没治好。江姑娘放心治疗,治不好不是你手艺不行,而是我的眼病药石无医。”
老国公也摆着蒲扇似的大手,“小姑娘莫怕,治不好不怪你。说,若能治好,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江意惜斟酌着说,“若是我师父治疗,或许会快得多。我嘛,”她不好意思地抿抿唇,“让视力有起色,快则两个月,慢则半年。彻底治好,至少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而且,不一定能恢复到失明前的视力。手段包括吃药,施针,施灸,药浴……”
孟辞墨紧张的脸部放松下来,唇边终于挂上喜色,说道,“这已是大大超过预期的好了,什么时候开始治疗?”